没必要再怀疑了,眼前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
谢安龙九成九是已经拿了罗宾的钱,要达成这笔买卖,为此不惜让价到这种程度。并且看他着急的样子,肯定事情达成之后,还会有一笔不算少的尾款。
而且这笔钱,来源必定是干净的。耐克这种跨国公司,有的是办法,通过各种名义,让谢安龙家里的人以某种合情合理的方式,收到这笔款子。并且最最关键的是,谢安龙的这个举动,哪怕被人发现了,都很难讲算不算职务犯罪。因为就算顶天了讲,他无非也就是要求江森和耐克公司达成一笔代言交易,然后田管中心按照和江森的协议,获得其中一部分利润。
直接吃亏的人是江森,至于田管中心的损失要是没这笔合同,田管中心半毛钱都拿不到,这都已经是帮助单位创汇了,是莫大的功劳,哪儿还有错误可言?
谢安龙今天敢敞开来这么说话,显然是内心充满逼迫江森就范的底气。
只要这些话不外传,他就绝对安全。
而哪怕外传了,他顶多也就是“工作方式方法略显粗暴”,但是这有什么嘛!工作方式方法粗暴的又不止他一个。远的不说,篮协那位难道工作方式方法不粗暴了?
大家都是干事业的,只要能完成任务目标,粗暴不粗暴,都是无伤大雅的。
谢安龙仿佛吃定了江森,看江森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凶狠。
可是,就在这时,他却看到,江森慢吞吞地,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喂,方律师,我现在在叉叉酒店,贰零四六号房间,有个小事情,你过来一下吧。”
“你干嘛?!”谢安龙反应过来,急忙扑过去,想抢江森的手机。
江森却突然起身,右手将手机高高举起,左手摁住谢安龙的肩膀,把他一下摁在了沙发上,然后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几乎贴着他的脸,缓缓说道:“谢主任,我今天最后一次跟你强调,我跟你以前碰到的那些运动员,不是一个概念。
我就算从今天开始,就被十三亿人骂国贼,二十年后,赢的人也还是我。不管你信不信,今天骂我的人,明天一定会反过头来,主动管我叫爸爸。这一个亿、两个亿的代言费,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钱,我不在乎,但是我做人,决不允许别人拿我当傻逼,谁都不行,明白吗?”
谢安龙看着江森,面带惊恐。
江森轻轻拍了拍他的衣领子,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罗宾,改用他中英混搭语法的英语口语,飞快说道:“罗宾先生,这笔生意要做成,需要我和我的祖国同时点头才行。现在代表我祖国的人有些丧失理智,而且我本人对你们的报价很不满意。
我已经叫了我的律师过来,他会替我完成跟你们接下来的谈话,如果你们愿意等的话,你们可以继续等他过来,如果不愿意,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继续下去。很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但是同样的,你们也浪费了我的宝贵时间。我们扯平了。”
说完,直接头也不会,直接走出了房间。
罗宾和谢安龙面面相觑。
就连个翻译,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他是头一回,见到有运动员敢这么直接顶撞主管顶头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