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合上窗户,心里却不由的漏了一拍。
她竟然有些担心起来周钊。
周瑶猛然晃了晃脑袋,太过于莫名其妙了,这个想法危险到让周瑶想打自己一顿。
去做什么呀?这个时候,正好是同周钊疏远的好时机。他不是答应将自己送走了么?那就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等着他将自己送走好了。
晋宁不死,这阴险的虎狼之窝,她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即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有些猪油蒙了心的想去找周钊。
一旦有了动摇,想法便会在自己的心中种下一颗欲望的种子,生长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时间的推移,以一种不可控制的姿态盘绕了周瑶的整个胸腔。
她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出息,竟然会在乎起来这个按理说应该是离得越远越好的人。
周瑶从小就是一个活得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想要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偏爱和在乎,想要近乎于病态偏执的执着与忠诚。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安全感这三个字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能再重要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偏执的执着与忠诚,偏爱与在乎,周钊给了她。
周钊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所有偏执都灌输在了周瑶的身上。
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也认了,大概周瑶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不断的同周钊博弈的过程中,她不自觉的交出了心。
世事无常,周瑶经过了那么大的努力,可还是兜兜转转的回到了之前剧情应该有的轨道上。
那就是原本信誓旦旦不会爱上周钊的自己,转身竟然无法自拔的深陷了这陷阱当中。其实过程中她做了不少的努力,可是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书中既定的命运使然,这让周瑶感觉到有些颓唐。
她有些想要去找周钊,去看看周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周瑶缓缓关闭了窗户,默默的走回了床榻之上。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如同迅猛的野火般的念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比身体还要难受的,是隐忍和克制着自己的想法,这比身子不舒适还要再难受上百倍。
不去刻意想周钊,可是这个人的名字仍是一如既往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就像挥之不去的浮萍,他修长的身影,好看的脸,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如同放电影一般走马观花着。
周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当周钊同自己说出送自己走的那一瞬间时,猝不及防,周瑶的心一颤,她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件事情,可是当晚上周钊没有再寻常的来看自己时,周瑶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周钊不会放过任何一刻的时间来看自己,就算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他也总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看自己。陪自己用膳,看自己讲废话甚至烦躁的骂人,陪自己坐在后花园的亭中看黄昏落日,甚至是帮自己做不愿意做的养花喂鱼。
他总是喜欢陪着自己,就像是生命中本该就由他来陪自己一样。
周瑶察觉的到自己有些心慌,这心慌是从周钊离开的那一刻开始的。
面对周钊,她从未感觉到心慌。被偏爱的那一个,总归都是有恃无恐的,原来在冥冥之中,周钊给予过自己的安全感竟然是那么的多。
周瑶叹息,人生可真是凄惨,没了孩子,还没了男人。
这一夜怕是许多人都在艰难度过了,除了辗转反侧的周瑶,西执院里,晋宁也同样的难以入眠。
周钊虽然将她紧闭在了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但穿衣和吃食都是一应俱全的,周钊在这方面从未有亏待过她。到了晚上,还有下人送进来了饭食。晋宁又累又饿,可是依旧得顾上这饭食中有没有毒。
像是能猜的透晋宁的心之所向,周钊还特意命人在食盒中放置了可以试毒的辟邪验毒银筷,晋宁也不管这明目张胆的讥讽,拿起那银筷在每一个饭菜中都试了一遍。
统统试过一遍以后,确定了那每一个饭碗中都没有毒,晋宁才安心的吃了下去。她吃的狼吞虎咽,整个孕期,她都没有吃的像现在这般如此胃口大开了。
她生怕饿着肚子里的孩子,生怕饿着现在这个让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念想。
这是她和盛准的孩子,是盛准生命的延续,晋宁每每一想到这里,便不由自主的开心。
她每每一想到这里,不仅有不由自主的开心,在这开心下面,还隐约浮现着隐忍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