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时他们还是俘虏身份,杨集怎么杀都无所谓、怎么杀都合情合理,甚至还能那些惨遭盘剥的普通士兵、牧民,更加忠诚。
诚可谓是一举多得。
至于那些变成了空壳的酋长,纵然再恨,但又能说什么?敢做什么?
“长史,未免夜长梦多,你立刻以我的名义给崔师写一封信,让他敢这么干,并且说明这么干的益处。”杨集吩咐道。
“喏!”
。。。。。。
正如杨集之前所料,东突厥六万大军当天黄昏就到了姑且水西岸,他们见天色已晚,便择地扎营;随军的两三万名牧民也抓紧时间,将充当军粮的数十万头牛羊一一收拢。
在他们所划定的营盘正中间,很快就立起了一杆三丈高的白色狼头旗,士兵们以此为参照,纷纷在四周支起了帐篷。而在旗帜之下,有一辆由二十匹战马拖曳的巨大帐篷车。
车夫所坐的辕座后面,是一块丈余深的平台;而平台后面,是一顶用银线和羊毛织成的王帐。此时正有一名突厥青年站在平台,他头戴脱浑帽、身穿隋制亮银盔甲、手握装饰华丽的腰刀,从他‘中外合璧’的衣着来看,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不伦不类。
但是这六万名士兵、两三万名牧民,没人会觉得他不伦不类,只因这名青年不但是突厥西部莫贺咄设(军事统帅),还是他们东突厥的二王子阿史那俟利弗设。由于东突厥既没有东宫太子之说、也没有立嫡长为嗣的规矩,所以阿史那俟利弗设也有继承汗位的资格和希望。
这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哪怕是一丝不挂,别人也只会觉得他豪迈不羁、奔放洒脱,而不是说他有毛病;现在他还穿着衣服,谁又敢说他不伦不类?
阿史那俟利弗设注视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士兵,目光一片炽热。
近年来,他的父亲启民可汗正一天天老去,但是启民可汗仍然奋战在第一线、仍然没有放下军权、仍然没说哪个儿子有资格继承他的汗位、仍然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
也正是启民可汗这个“一视同仁”,不但助长了阿史那俟利弗设的野心,而且导致他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又导致他的野心进一步增长,心中大有一种“突厥第二代大汗非我莫属”的感觉。
就在阿史那俟利弗设想到美好之处,‘军师’史蜀胡悉大步走上车来,他向阿史那俟利弗设行了一礼:“卑职史蜀胡悉见过二王子。”
“先生来了啊?”阿史那俟利弗设很不喜欢这个粟特人,只因此人先在步迦老儿和父汗之间左右逢源,待到步迦老儿死后,便全力为父汗出谋划策;可是现在,他又在自己和大兄之间左右逢源、左右捞好处。
但是史蜀胡悉毕竟是他父汗的心腹,不仅对他夺嫡有大用,而且即将发生战争,也要仰仗他的才智,所以阿史那俟利弗设强忍心中的厌恶,和颜悦色的问道:“先生,你认为慕容卑打得过杨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