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杨广又聊起了国事,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到嘴边,笑着说道:“金刚奴,你去凉州数月,便拿下了大湖区,替我大隋歼灭突厥十万大军,又将战火卷至范夫人城、突厥北汗庭附近……吓得启民携子入京谢罪,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阿兄,启民是怎么说的?”杨集问道。
“还能怎么说?”杨广呵呵一笑:“无非就是赔礼道歉,说是俟利弗设擅自作主,然后摆出了一副是打是杀、悉听尊便的态度。”
杨集又问:“那阿兄怎打算怎么处置?”
杨广说道:“突厥因为你的缘故,变得连长孙晟这个突厥通感到陌生、把不清脉络。我也不好断定,不过现在有两种说法,一是或杀或扣押、二是放他们父子回去,你认同那一种?”
“放回去!”杨集说道:“启民老迈,病得半死不活,哪怕放他回去,突厥糜烂的局势,必将把他拖死。阿史那俟利弗设是个野心勃勃之徒,实力虽然大减,可阿兄若是暗示点什么,他一定会回去跟阿史那咄吉斗,他们斗得越狠,对我大隋越有好处。”
听到这里,杨广欣然道:“若是如此,他们必有一战,而这一战,无论他们谁是赢家,我大隋都是最大赢家,金刚奴这一计功在国家、利在天下,当满饮此杯才是!”
“东施效颦而已矣!”杨集举起酒杯,与杨广对饮一杯,接着说道:“启民只要活着,阿史那咄吉便不敢拿阿史那俟利弗设如何,这期间,正是阿史那俟利弗设重新发展的良机;这边我们不需要多作插手,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他们吃过我们的大亏,如果察觉我们故技重施、蓄意挑拨,反而会弄巧成拙。等启民不在了,再酌情资助弱势一方。”
“那便如此。”杨广沉吟半晌,又笑着说道:“启民还准备和亲呢。”
“做他春秋大梦去吧!”杨集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回和亲是反着来了,他打算将公主嫁过来。”杨广看着杨集,说道:“和亲对象是你。”
杨集愣了一下,仍旧摇头拒绝道:“那也不行。”
杨广乐了:“却是为何?”
“主要还是和东突厥局势有关。”杨集解释道:“东突厥现在已经有些失控了,铁勒各部尽皆蠢蠢欲动。若是接受启民和亲之议,他又能狐假虎威、统一东突厥。如果不结亲,启民便不能借我大隋之势;而东突厥,将会慢慢形成突厥二位王子对峙、突厥和铁勒对峙的格局。”
“听你这般一说,这亲的确不能和。”杨广眼睛一亮,频频点头道。
三言两语,定下了突厥的基调,这顿火锅吃了近半个时辰,终是结束了。天南地北的谈到午夜时分,所谓的对“秉烛夜谈”就散了,毕竟不管是杨广也好、杨昭也罢,明早都有很多事情处理,不像杨集这个地方那么闲。
听说杨集信以为真,因为的一句戏言、把侍卫都打发回去了,杨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便将让他宿于宫中,不过杨集却婉拒了。
杨广也不勉强,将一可以叫开坊门的禁令交给曹礼,让他安排一队禁卫护送杨集回府,并让杨昭送出宫城。
杨昭边走边说道:“王叔,关中关中匪类之事,阿耶已经和我说过了,就是让我掩旗息鼓。”
“这是我的建议。”杨集看了杨昭一眼,说道:“阿兄把深层用意说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