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晴雯回去换了身衣服,贾玦一路出了大观园,直接从连着会芳园的角门进了东府,一路穿过抄手游廊,径直到了敬缘斋!
进门,果见孙德龙正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不住的敲着桌面,一旁贾芸侍立在一旁,赔着笑说话。
贾玦朗声笑道,“孙秉笔,哦,不对,现在该叫孙督主了!孙督主如今又掌着宫里,又管着外头的西厂,可是大忙人哩,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你小子可算来了!咱家等会没事,只是……唉!”孙德龙却懒得废话,拉了贾玦就往外走,“快随我来!”
贾玦如今习武多年,已有些小成,武林高手不敢说,等闲对付四五个庄稼汉子,倒也不在话下!
谁曾想他刚要挣扎,只一股强横无匹力劲传来,抓着他的手腕竟如被钢铁钳住一般,贾玦惊骇欲绝的看向面前这个阉人,心头不由冒出四个字来:葵花宝典?
孙德龙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开口,“贾小国师不必多想,咱家只是请你走一趟,配合羽化案以及妖书案的后续调查,随我来就好,不会有事的!”
“羽化案?妖书案?此事孙督主先前不是早寻小子过问了吗?难道案情又有新的进展?”
“少问少说,随咱家来了便知!”
贾玦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得一头雾水的跟着他出了贾府,骑在马上被西厂番子团团包围……
一路前行,走了有一段路,贾玦不由心头警兆大起,他虽没去过西厂,但也知道其与东厂相对,正在西华门边上,从贾府出来,当往神京中心走去才对!
可眼下却是一路在往神京东边走,眼看就要出城了!贾玦下意识的拿眼瞥了瞥身边的孙德龙,到底没问出口!
要是真个出事,那他问出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意义,甚至可能会导致不知道的事态发展,这样的话,还不如维持现状,等待营救!
叹了口气,心道一声苦笑,要是这孙德龙只是个普通的太监,他今日或许还能杀出去,可谁能想到,这阉人竟还是个高手!
再抬起头,一座巍峨的神京城门矗立眼前,西厂的番子们毫不迟疑的带他穿了过去,贾玦心底颤了颤,在这座盛气凌人的城门下,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及无力!
什么小国师?什么贾仙师?去他的去他的操纵朝堂,蛊惑君王,自己到底还是天真了啊!
这一刻,哪来的什么权倾朝野?都是假的!所谓权力,不过是太上皇,是九千岁,甚至是德治帝,借给他的!而真正的他。只能坐在马上,听天由命的,跟随着孙德龙,迎接那未知的命运!
……
鸦雀无声,在这份压抑的缄默中,贾玦不知走了多久,其间他想了很多,过往的片段不断在脑海里涌现,事后回想起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他只记得,这种无力而把命运交到别人执掌的感觉,他绝不要再体会第二次!
“到了!”
随着孙德龙尖厉的嗓音,贾玦回过神来,眼前正是先前他和张玄师兄,最后一面时的那个破庙!见此,心里的不安稍稍平复一些,至少孙德龙表面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带他来查案的了。
所有人下马,马匹和番子都留在外面,只有贾玦和孙德龙一进一入!
正如来时一般鸦雀无声,那种叫人压抑的缄默,直到此刻仍旧萦绕在周围!
破庙,还是那个破庙!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师兄,却再也回不来了!
破庙早就没了门,只有一个黑洞洞的门洞留在哪里,孙德龙站在门边,作了个请的手势。
贾玦莫名觉得恐惧,一种冷飕飕的凉意自脊背升起,仿佛眼前的破庙大门,是什么诡秘莫测的黑洞,吞吃了师兄以后,现在又要来吞食他。
孙德龙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带着他径直往破庙的门洞走去,一种他先前从未闻过的香气扑面而来,贾玦知道,这是:龙涎香!
……
推荐票、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