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一甩袖子,“放心,他们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因为,他们在庄园要试制的东西,都是我给出的技艺,”
从我这里拿到了办法,花着我的钱,在我的地盘上做事,最后还想把那当作自己的手艺珍藏起来,段誉相信,应该没有会那么不识时务的工匠。
“这里就有牵涉到我一再让大家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问题,比如,我们都知道,现在对温度的控制,主要还是看经验,你们的师傅,和一些前辈,会看火候,他们看看火的颜色,或者火照(一种放进窑里的瓷器胚子,有经验的工匠,可以通过观察它的状态,来确定窑温、釉的成色等),甚至是吐口口水,来确定温度,”
段正恒和段正坤听段誉说的这话,一想到日常用来喝水吃饭的瓷器,也可能经过了这么一道,一时不由得都有些嫌恶。
段正恒更是下定了决心,以后打死不用窑里烧出来的那些东西,就用金银的或者玉石的。
段誉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有这样的效果,他谈兴正浓,“那么,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能做出一种东西,让它能直观的把温度反映出来?”
年轻的工匠们闻言后马上觉得,这个真的很难。
他们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主要是因为对这方面权威的敬畏。
火候,在他们这些行当里,那真是绝对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要能准确的掌握,没有二十年以上的苦工,绝对做不到。
能精准掌握火候的人,那绝对是窑主都要小心善待的对象。
他们每个人,都听说了不止一个这样的牛人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的故事——类似于斯坦门茨在后来在大家月薪只有5美元时候,只画了一条线就拿到了1万美元的的故事。
怎么能有一个东西,能让所有人都看得懂窑里的火候?
但随之而来,就是兴奋,为什么不能有啊?
如果有了这样的东西,我们岂不是比那些能准确掌握火候的老师傅还要厉害,还要受人尊敬?
只是,这个东西该怎么做?
他们一时都没有任何头绪。
“方法,我想会有很多,”段誉道,“我们知道,有些师傅,是通过看火照的成色来确定火候,还有的时通过火照的弯曲程度来确定火候,所以,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也都量化下来,并找到更好的,更通用,还能反复使用的新火照?”
“我个人觉得,钢铁做的火照就不错,我们能不能用不同的钢铁去试,最后确定其中反应最灵敏的那种,然后渐渐确定相应的温度……”
“之后,我们可以进一步的用数字来确定这些温度,比如,冰的温度是多少,开水的温度是多少,依此类推……”
段正恒听懂了这个例子,看了一眼弟弟,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是真的差点就忍不住出声讥讽,你这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
其它的不说,我就知道,据说在更靠吐蕃那边的雪山上的开水,就没有宫里的开水烫,它们怎么能一样呢?
段誉这会开始做总结陈词,“我希望大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首先不要是下意识的觉得难,觉得那不可能,我们应该要坚信,办法总会比问题多,只要我们肯用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方面,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大家自己也都可以想想,我相信,大家现在所从事的行业,一定都有类似可以改进,可以努力的地方……”
“年轻人,就该有闯劲,就该有志气,要想着能比前辈们有更高的成就,也要相信自己能做出更高的成就来,”
“如果没有这样一代代的进步,我们现在还用的是青铜器或者是石头做的刀剑,对不对?”
“一代就应该更比一代要强!”
看着面前的这些年轻人,有的面露兴奋之色,有的若有所思,段誉也有些欣慰,他能肯定,未来他们中即便很难出现自己想要的那种专家,至少,也会是一批新式的,能给各自的行业带来改变的新一代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