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回怼回去,语气生冷,饱有寒意。
现在正是午时,烈火似的骄阳高挂苍穹,苍葱树木上的斑驳片叶透过虫蛀的孔洞落下碎影,摇晃着遮住沈长安半张面庞。
忽明忽暗,忽暗忽明,终是没有一丝笑意。
“我是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不假,但我从未想过利用这些秘密威胁你、强迫你。”
韩非站起身子,一手横于腰前握紧拳头,面上的笑容格外苦涩。
看着那笑,沈长安竟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负了韩非。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有人受伤了对不对?卫庄?张良?还是你那个宝贝妹妹?”
慵懒地伸手斜置于头上,堪堪拦下打在自己脸上炙热刺眼的三寸阳光,他的五指分明而纤细,拦得住大片阳光,却拦不住从指缝中悄然溜走的几分光线。
韩非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他没有回答沈长安的问题,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这世上最愚蠢的利用方式就是威胁,但这方式的确快捷有效,施行起来也最为简单。
这世上最精明的利用方式就是笼络,人心可测亦可利用,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恰当的手段,就可以完美的得到人心,让那人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所谓情感,本质不过如此。
韩非如此聪明,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长安没那么聪明,这道理还是嬴政身体力行告诉他的,因为被‘情感’利用过,所以对这种东西极为敏感。
“折戟的确拥有快速愈合伤口和解百毒的能力,但我从未在他人身上用过,不清楚有什么样的后果,若情况当真危急,我可以试试。”
韩非仍旧没有回复,抿唇抬眼,然后欠身作揖。
足智多谋,七窍玲珑,百伶百俐,却也因情感而失算了。
韩非想,若只是大大方方的说一句“长安,我需要你帮我。”,那事情会不会不至如此?
天气炎热,烈日高悬,温度融化了蜻蜓的翅膀,却融化不了置于沈长安心中的一块冰。
“莫想太多,你未负我。”
沈长安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碎步走到韩非身边,抬眸看向那人阴沉的脸,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捏了几下。
“是我心甘情愿。”
——他是韩非,不是嬴政。
沈长安歪头,勾唇露出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他盯着韩非的侧脸,把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重复着。
嬴政用两年的囚禁封闭了他的心,现在他愿意给韩非两年时间解除自己的封闭。
若成,他愿重拾身份倾尽全力助韩非为皇,
若不成,
若不成……
若不成,便不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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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听说过沈清寒,秦国第一美人,赵国云良阁花魁,秀雅绝俗、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无尽风流与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