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重于一切,包括生命。
追杀目标,不死不休。
纵知任务必亡,也当欣然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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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的柳缚风,燕国的烈云烧,秦国的醉千秋,哪一个都是七国中出了名的烈酒。
纵横江湖这些年,或多或少的清酒浊酒好酒坏酒也都是喝过的,若非要说最喜欢哪款的话,当还是柳缚风。
那酒在一众烈酒中算不得最烈的,但却让能让我醉倒桌案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柳缚风,是我与哥哥一同喝过的第一碗酒。
那时正值隆冬,寒风肆虐,万物显得落漠而萧条,枯萎的花草瑟瑟地在寒风中抖动着,万里荒寒,街边枯骨无数,就连一向活跃的凶猛野兽也不怎么出现在树林间。
我与哥哥抢了酒肆老板腰间的葫芦就跑,一路上要命的逃跑不知掀翻了多少路边小摊,等到跑的气喘吁吁,等到身后已听不到那老板恶毒的咒骂,我俩才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傻乐,他也看着我大笑,然后一人一口,将那半掺了水的柳缚风咽入肚中,酒水烧的喉咙发疼,却让只有单薄衣服遮盖的身体暖和了不少。
“喝这么多,钱带够了吗?”
一坛封好的巨大酒坛砸在了桌上,我迷蒙的抬起头,只看见一张男人的脸,那男人的脸与回忆中哥哥的脸相融、重合,最终变成同一个人。
我张了张嘴,却生生咽下了‘哥哥’两个字,再说出口时,便是“溯游……大人。”
这一次,他倒不满了。
“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我咧了咧嘴,想笑却笑不出来,转了转眼珠后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不做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溯游再度开口。
“你怪我给了你这次任务?”
“……嗯。”
“她不是惊鲵。”
“嗯。”
“她叫银牙,不过是一个想要效仿惊鲵的愚蠢女人罢了。”
“嗯。”
“你出手很快,干脆利落,剑术大有长进,晋升地字级应是没有问题。”
“嗯。”
我记不得之后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只是用一个‘嗯’字回应。
他不气,也不恼,我也就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当他断断续续,终于停止了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沾了尘土和泥水的雪片浑浊不堪,被风卷起掺进了暮色,迷迷茫茫的,把外面的一切遮盖的严严实实,竟是一点也看不清楚了。
“我要去杀一个人,今晚就出发。”
溯游又开始说起了话,我干脆沉默不语,拿起桌上半空的酒坛给自己的碗填满。
“这次任务如果成功,我就会晋升为天字一等。”
拿着酒坛的手一顿,倾斜的角度让上好的柳缚风流水般的通过满了的酒碗溢到桌面上,又流淌到地上。
“恭喜。”
酒碗太小,不够尽兴,我干脆捏着酒坛的边缘高高举起,然后将坛中烈酒尽数灌入喉咙,那多年前曾有过的烧腹穿喉之感让我的身体激动活跃起来,不自觉的打着颤。
溯游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他就只是静静的盯着桌面,等待着我将这坛酒饮尽。
“再叫我一声哥哥吧,就只是……最后一声。”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沉稳,其中听不出除却冷漠之外一丝一毫的感情。
坛中烈酒已尽,其中大半未入口中,只是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