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画完一个潦草的头,整个神域震荡了一下,画笔没有拿稳掉在地上,夭掀开被子下去捡,一只脚就踩到了她的手背上。
夭愤怒的抬起头,对上父神愤怒的双眼没有一丝心虚。“你敢踩我!”
神掠夺过那支笔,微微一用力,整支笔应声而断裂。
“我的笔!你敢!我要告诉哥哥。”
神吐露罪行:“你的手已经沾染了太多罪恶,既然冥顽不灵,那么,不要也罢。”
夭听出了其中的危险,后退到门边:“你要做什么。都是因为你一直找我麻烦我才想杀你的,要是你不那么多管闲事不就没事了,说到底都是因为你自己!”
神一步步逼近,夭慌乱的叫哥哥。
在神的力量抵达她手上的前一秒,‘铮’的一声,整个门都裂开了。夜祀闯进来将夭护在身后。
在那支笔被毁掉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才十岁。”
神目不斜视的盯着月身后嚣张的对他吐舌头的小姑娘。“所以呢?”
“小孩贪玩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何况那支笔是我送给她的,你要连同我一并定罪吗?”
神沉声道:“神明做什么都是无罪的。”
夜祀眯起眼:“她的身上流着我们骨血,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她,如今竟要废她的手。还是,对我们有意见?”
神沉默了。
空气安静了很久。
神道:“你们凌驾于规则,有没有想过,她只是个凡人,生于万法之中,因果之报为其一。再不加以管教,总有一天,恐怕恶果自偿。”
月是刚刚才赶回来的,听到这些带着威胁性的话,冷声道:“就算真的有那一天,也有我们替她担着,轮不到你操心。”
当着一个孩子的面竟然说这些,未免太过分了。
神看了一眼不知所谓的夭,拿出了贴身收藏的瓶子,看了一会,攥紧,消失在原地。
月转过身,慌张的将夭拉出来检查了一圈:“宝贝,他打你了吗?有没有伤着,手呢,手没事吧?”
夜祀蹲下身,后怕的把夭拥入怀里。“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吓到哥哥了,跟你说几次了别招惹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夭不满的在夜祀的怀里蹭了蹭:“可是他总是欺负我,刚刚还想伤害我。”
“不怕,哥哥在呢,谁都不能伤到你。”
“嗯。”
夭看着自己的小床,扬起脸:“我想让哥哥搂着睡。”
两位对视一眼,八成还是吓到了。
月温柔的问道:“宝贝想让哪个哥哥搂着睡?”
夭很像他们。
她的冷漠,源自他们,源自他们在自己的立场上对世间万物的蔑视,但他们可以控制自己不表达出来,正常的管理世界。
可夭不行,她活泼可爱,玩心最大,是极端的自我享乐主义。
正因为理解她视生命如蝼蚁的心情,所以他们亦不觉得夭有错。
他们蔑视生命,所以夭也不觉得生命珍贵,他们是一样的,这是他们给她的基因。她只是觉得那些生灵死了无关紧要罢了。
这不怪她。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毁掉她的手呢,听到那些话,她该多害怕啊。
因为被恐吓过的原因,夭没有再被责怪,虽然看起来事情并不大,但她被明令禁止再画画了。而且为了处理她弄出来的烂摊子,这段时间他们忙的焦头烂额。
可是有些窟窿必须补上。
夭坐在云上,看着下面的景象,目光呆滞。
越想越气,正好闲着,夭很不怕死的主动去找父神吵架了。
那个家伙,完全就是她的克星,总是抓着她不放,就算这些都是他创造出来的所以格外珍惜,也该分得清轻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