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随着镇魂司队伍一路奔赴,过了沧澜山脉,进入真正的潭州境内。
战乱四起过后的乱象越演越烈。
沿途村落十室九空,流民遍地,瘟疫开始横行。
草根、树皮、观音土……只要是能吃的,都被犁了一遍又一遍,树干上,满是啃过一次又一次的牙印。
情况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失去家园的流民,为了活命,聚众冲击小有规模的城镇。
城镇中的鸡谷教众趁机裹乱,打着放粮仓的旗号,引导流民冲击衙门。
事态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呼啸山林的山贼,拦路打劫的强盗也越来越多,多半是活不下去,走投无路的流民团伙,攻击力不强,破坏力极佳。
遇到镇魂司的队伍,流民表情麻木,根本不怕,饿得皮包骨,眼睛发绿的眼珠子盯着肌肉健硕的镇魂使,涎水欲滴。
这一个个长得健硕的镇魂使,在流民眼中就是移动的肥肉。
潭州州军,地方卫所,疲于奔波,根本剿不过来。
镇魂司队伍沿途遇到好几波地方卫所队伍,规模都不是很大,希望以正规军的强势战斗力,分散潭州各地,紧急灭火。
当务之急,不是灭火星,而是掐灭源头,灭了在潭州飞悦岭称帝的鸡谷教众。
鸡谷教那个傻儿教主称帝了,号鸡谷国,自称日不落大帝,自封送子娘娘座下圣子。
以飞悦岭为大本营,攻略周遭十来县郡,号称鸡兵十万,要颠覆大顺朝,为母亲报仇。
他母亲,就是鸡谷教圣母,在陈风阴阳册上走了一遭的那个送子娘娘神婆庙祝化身。
这么儿戏的农民起义,竟然成了,还越演越烈,真是一击狠狠的耳巴子扇得大顺朝啪啪响。
讽刺至极。
镇魂司人马星夜兼程,风餐露宿,奔赴潭州州府定城的时候已是三日后。
人困马乏还没进入内城。
又被守城的将士恶心了一把。
竟然暗示曹广孝要镇魂司的人头进城费。
曹广孝当即翻脸,一顿刀鞘抽得守门的城卫鼻青脸肿,城卫大呼“国难当头,为州军募集军饷,人人有责”。
这话直接给曹广孝气乐了。
户部没拨平乱专款?
发泄一气的曹广孝懒得和小兵理会,早有潭州镇魂所的同僚前来接应。
进了镇魂所,又是一阵气不顺。
堂堂镇魂所,竟然挤在狭窄的弄堂里,租借的是几排连体民宅。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镇魂所被潭州地方排挤了。
难怪在京都能横着走的镇魂司,进城的时候守门的小兵都敢明目张胆伸手要钱。
镇魂司的威名,怕是要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洗刷,吃饭,睡觉,明日再议。”曹广孝虎着脸,隐压怒火,硬邦邦甩出一句,饭都没吃,就回屋睡了,明显是气得不轻。
陈风该洗洗,该吃吃,一顿狼吞虎咽,吃饱喝足,沾床就倒,倒下就睡,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有人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