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全无水光潋滟的感觉,倒是乌黑乌黑的不同寻常,简直要把人吸进去。
睫毛很长,却并不弯卷,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
果然是绝世帅哥曾书友。
陈风脑海中嫉妒地浮出“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诗句。
单单眼眉就惊艳无比,整张脸外露,岂不是帅到惊天动地,难怪能将人帅死。
陈风在打量曾书友。
曾书友也在打量他。
毫无疑问,院中男女老少,眼前这看上去算是有点帅气的成年人,自是陈风无疑。
能被曾书友在心中评定一个“有点帅”,实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
“表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小胖墩见曾书友和陈风“含情脉脉,四目相对”,站在两人中间,朝曾书友挥了挥手,“用不着,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你先等等。”陈风搭着曾恒的肩,轻拍两下,将他拉到身后。
陈风自然不傻,如此阵势,肯定不是攀关系的时候。
他含笑朝曾书友点头,算是看在曾恒的面子上,先示了个好,才开口问道:“不知少卿大人劳师动众光临寒舍是何用意。”
“少废话,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捕头的话不仅让陈风眉头一皱,也让曾书友下意识凝起了眉。
他凝眉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对陈风有莫名的好感,继而不满捕头的态度。
还有。
他注意到在场众人的神情,也太淡然了吧。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听到大理寺上门拿人,鸡飞狗跳是基操,鬼哭狼嚎也很寻常,奋起反抗也常见。
呐,蹲树上那个嘴角翘起诡异嘲弄的小男孩,从枣树上轻飘飘落地,竟不带起一丝尘埃和声响。
那个歪着脑袋,看似人畜无害,眼神渐渐升起戏谑神情的银发美少女,曾书友竟从中读到“白痴”的鄙夷意思。
她怀中那个白白胖胖的宠物,噢,好可爱,那看到美食想要进食的表情,伸出小舌头流口水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肤色带着浅绿的男孩,不是我的错觉吧,肤色怎么越来越浓郁。
穿碎花裙的小丫头,真有意思,表情严肃地拔出木剑,摆出了沉稳的劈斩姿势。
碎花裙小丫头身旁的那个小伙,你往柴房躲?没必要吧,呐呐,不要捡柴刀,会引起误会。
曾书友察觉到不对,感觉怪得很。
这小院的人,好像,把大理寺的人,当成了冲进狼群的绵羊?
曾书友不禁好奇陈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难道是响水村怒斩阎墓伯的事……陈风自付……按理也轮不到大理寺来审啊,难道是说阎正纯后台挺硬?可我是镇魂司的人,金封尉粑粑,不会坐视大理寺上门拿人吧。
“林塚侯昨夜死在镇魂司班房了。”曾书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话一出,充斥在小院中的紧张气氛,随之消散。
林塚侯死了与我何干?
这是陈风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就是明白了,林塚侯昨日来小院收屋,起了冲突,夜里就死了,作为小院的持有人,自然有杀人嫌疑。
“行,明白了。”陈风点了点头,转身朝琉璃说道:“没事,配合调查,这是身为公职人员的义务,放心吧,林塚侯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去去就回。”
琉璃也是一脸轻松,拍着小叁的臀儿,看似漫不经心道:“说清楚就好,谁也不能冤枉你,否则,谁都不好使,你懂的。”
曾书友把琉璃隐带威胁的话自动过滤,止住了想上前羁押陈风的捕快。
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神出鬼没,脸色忧郁的小男孩。
此时此刻,鬼魅消失。
待他回过身去,差点吓自己一跳。
小桑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愣愣地出现在他身前,盯着他细细打量,那仔细扫视的眼神,曾书友竟有一种被看个通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