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正在做干扰素疗法。”
在知树的催促下,宋满终于发出了声音。
“能让我看看到现在为止的检查数据吗?”
“是的,那个……”
手在颤抖。
怎么办……
当我无法准确对准指针时,知树就会从自己颤抖的手上握住鼠标……
“这里可以吗?”
“是的,对不起。”
触摸的手与手。
这原本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却感到胸口一紧,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宋满有些动摇,他却一脸平静地看着检查数据。
“我知道了,待会儿你带我去病房吧。”
“好的,那么,下一个……”
以这种形式持续的交接总算结束了。
“我带您参观病房。”
宋满没看他的脸,站了起来,他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为了能让患者在住院生活中尽量不感到不安,我们会留出更多的谈话时间。如果有妨碍治疗的时候,请不要客气。”
走在知树前面的宋满,自言自语地说。
根本无法回头。
“真是个优秀的护士啊。”
“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医生说的话,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不,谢谢,在这里。”
后来是怎么给他带路的,宋满已经记不清了。
宋满只记得,当自己像往常一样对患者说话时,他也会用同样的眼神跟自己说话。
从那时起就没有变过的温柔的笑容。
两眼放光地想为社区医疗事业做贡献的他,现在正走在这条路上。
即使再也不能和他回到恋人的关系,她也希望他能继续在这里当医生,可一到关键时刻,她的心就会剧烈地动摇。
但是……我有志安。
“没想到知树老师去了东京。”
几个护士在检查病例时,从今年春天开始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同事说了这样的话。
“你知道知树老师吗?”
“嗯,因为我以前在大学附属医院。虽然诊疗科不同,但知树医生因为那件事很有名。”
其他护士的对话,让我的心一阵骚动。
那件事?
“那件事?”
平时宋满不会插嘴说闲话,但还是忍不住插嘴了。
“嗯,其实第一内科有个医疗失误。”
医疗失误?
“制药公司委托我进行抗癌剂的试验,我给一位患者服用了抗癌剂。虽然病情恶化,但还是继续服用,结果那位患者去世了。”
全身起鸡皮疙瘩。
知树?
“其实是副教授给的,但是站在这种立场的人不可能出问题,所以把责任全部推给实习医生知树老师,之后就用金钱和解了。”
“怎么会……”
宋满握紧拳头,强忍怒火。
“他好像答应过,等事态冷却后,一定让他在大学里出人出息,但知树老师马上就写了辞职信,然后就不见了。”
知树根本不想出人头地。
“那个患者好像和知树医生也有关系,所以很受打击吧。”
“对不起,上厕所……”
宋满冲出护士站。
知树呢?知树在哪里?
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转了一圈病房,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门诊已经结束了……医务室?
去医院的话,当然还有其他医生。
宋满对知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所以去不太自然。
在断电的外来处停下脚步。
事到如今,自己想对知树说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和志安一起活下去了。
“啊……”
这时,宋满意识到。
“如果知道知树让你这么痛苦的理由的话……”这么说的志安,或许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没有抱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