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眼被蒙住,但是郑天一能感觉得到身前的人开始向他靠近。
他甚至感觉得到那股满含怨怒的杀气,
“唔,唔,唔!”
郑天一把头晃来晃去,拼命地挣扎。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慌很恐惧,身体不停地颤抖。
“啪!”
蒙在郑天一的布被扯下来。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清冷淡漠女子声音从郑天一的头上传来,郑天一本能地抬头。
一张清丽美妙的女子脸孔撞进他的眼帘。
弯弯的枊眉,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
如果没有那把寒光闪闪的锋刀,这就是一副妥妥的美丽佳人画卷。
像。
和陈佳柔真的像。
一样的大眼睛。
一样的肤白如雪。
一样的纤细妙曼身段。
但也不像。
陈佳柔的眼睛里,装着温暖的泉水,陈佳兰的眼睛里,嵌满了冰凌。
如果说陈佳柔夏季里的小溪流水,陈佳兰就是冬天里的寒风。
郑天一有所不知的是。
陈佳兰本不是这样的冷若冰霜,她原本也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孩子。
这一年多来的辛苦劳作,颠沛流离,被压迫被毒打,被雷正平当成盗盐工具,当初那个爱笑爱闹的孩子早就消失了。
只留下一副寒冷如冰的身子。
她恨雷正平,但是更恨郑天一,她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来自他。
陈佳兰把郑天一口里的烂布也取出来了。
她想听郑天一的声音。
她想一刀一刀地剐了郑天一,她想听他的求饶声,想听他的惨叫声,就像当初她在靠山村时,那样乞求他,那样的痛苦叫声。
嘴里的烂布刚拿出来,郑天一立即瞅着陈佳兰问,“小七?你是小七吧?”
虽然长得像,但是郑天一毕竟没有见过陈佳兰,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陈佳兰身体有一个小到几乎看不到的微滞。
小七。
只有她的母亲,她的姐姐们,才这么叫她。
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把她和她的姐妹推到深渊的男人,从来不会这么叫。
她以前每个月回去送钱,这个男人总是那样叫她。
准确地说,不叫叫她,而是谩骂,羞辱。
——贱货,怎么才回来。
——贱货,你下次再迟,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不必装?”陈佳兰看着郑天一冷声道,“我们不过7、8个月没见面,我是谁你会不知道?又或者,你以为你叫一声小七,我就会放过你?”
嗯。
虽然陈佳兰的回答恶狠狠的,但是郑天一还挺满意的。
她是小七无疑了,那他这一趟来得还算值,总算没白让人绑。
“小七,我……”
“你住嘴!”郑天一的话被陈佳兰厉声打断,“你叫什么都没有用,郑天一,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陈佳兰举起刀朝郑天一砍去。
“哎,我说你们姐妹,怎么都有谋杀亲夫这毛病呢?”郑天一急忙躲开,“你这叫弑夫,按我们大同的律法,姐妹同嫁一夫,一人弑夫,姐妹同罪。”
陈佳兰清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陈家再无小七,何来姐妹同罪。”
在她落入雷正平手里,成为盗盐贼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陈家女儿。
她现在把郑天一杀了,她的其它姐妹就解脱了。
“郑天一,你受死吧!”
“你……”陈佳兰怔怔地看着突然抓着她身的郑天一,以及他手里的刀。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被绑起来了吗?怎么转眼之间,就能站起来夺她的刀。
“你,你怎么?”陈佳兰看看地上的绳,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夺她刀的郑天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
郑天一不为以意地笑笑,“就你那几个同伙的身手,想绑我还是有点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