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林玉梅看着外面的天色,十分担忧。
因为下雨,他们已经停在这里好几天了。
“庄稼人,有的时候盼着下雨,有的时候又盼着晴天。”林玉梅叹了口气:“我这啥时候才能回去安稳种地?”
一旁躺在由简易木板和石块垒成的简易木床上的王晓晓,玩着手机,搭话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女儿吗?找到了,不就可以回家了?”
说到女儿,林玉梅叹了口气,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屏幕都破了的手机来。这是女儿的旧手机。
女儿总说,她之前用的老人机都不能打视频。
“这手机总是没信号。”林玉梅问道:“晓晓,你手机有信号吗?”
王晓晓忙着玩手机里头的单机卡牌游戏,敷衍道:“我等会退出了看看。”
林玉梅却有些揪心:“你也得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不然他们得多担心。”
“知道了。这不是没有信号吗?”晓晓敷衍道:“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我这刚放假回来几天就嫌弃我了。是啊,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结果,还没人家初中毕业出来做化妆师的挣得多,让他们丢脸了呗。”
林玉梅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大人们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别人过得再好再不好,那也不是他们的孩子。像我,就盼着我的女儿毕业后,能有份正经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不用像我这么辛苦种地就可以了。”
“你跟我说,你女儿也听不见。”晓晓觉得林玉梅一直在乡下,没什么见识,说的话也许不必听。
“这午饭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林玉梅准备扩大搜寻范围,再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吃的。
她的记忆其实还停留在家乡。那天,她拿着农具准备下田。
她种的那几亩葡萄挂果许久了,个头和颜色都不错。但凡卖了这些葡萄,她就能再攒些钱了。
女儿要大学毕业了,要留在市里工作。在外头吃喝拉撒都要用钱。
孩子还得租房子,听说外头租房的规矩都是押一付三,得提前付好几个月的房租。女儿还没挣钱,这些钱,她得拿。
那天的阳光很好,看着这些果实,她心里高兴。
谁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座破房子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地方她也不熟悉。
一个人待着并不恐怖,恐怖的是未知与孤独感。
她凭借着自己这些年侍弄田地的知识,找了些野豌豆苗,又挖了些野菜,吃不掉的就晒干,慢慢地攒了些粮食。
林玉梅依稀还记得,收葡萄前的两天,村口的大喇叭响了。
好像播报的是什么灾难降临之类的话。
“好像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的记忆是模糊的,林玉梅有时候会自嘲,她没把种田的本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