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老师习惯了钢筋水泥,出行有车,这几天的“徒步”让他的腿部肌肉酸的够呛。
人到中年,体质下降,连带着人也没有了朝气。
他自嘲道:“要是我真的出事了,谁又会为我难过呢?前几年,办公室的李老师还劝我去立一份遗嘱,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个。”
“我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忙,而且真要去立遗嘱,也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去了。”
“起码还能给儿子留点东西,让他觉得我这个这个爸爸还是有点用处的。”
想着想着,何为心里便难受起来。他想起他最后一次给孩子打电话的时候,孩子对他有些不耐烦,又觉得他思想老套,孩子说:“怪不得我妈要离开你。”
正陷入情绪的他没注意林玉梅她们回来了,都来不及遮掩,只好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
林玉梅也对他笑了笑,说着和晓晓两人的收获,她们都选择性没有问出“何为老师你为什么哭了。”这样的问题。
何为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他拿出一块略为扁平的石头,上面是他用小石块刻好的方向:“你们刚才不在,我一个人觉得冷清,情绪突然就收不住了。”
晓晓这次却很体贴:“我们又不会抛下你。”
想起自己之前动的念头,何为有些心虚,虽然迄今为止,他依旧认为这是必要的牺牲。如果需要被抛下的人是自己,他也会甘愿接受。
林玉梅见他两如今能心平气和的谈话,也轻松许多。她最近都是勉强打起精神的,劳动会让她觉得自己充实,但她之前从未过过这样单纯靠天吃饭的生活。
晚上三人围着篝火,林玉梅建议可以挖些树根草根之类的东西,她认得一些可以吃的。
晓晓则说,她发现今天走过的地方当中有一处泥土很湿,就像是小时候见过的烂泥塘一样。
“林姐当时就要光着脚下去,我给拦住了。”晓晓有自己的理由:“那肯定是要做点措施的,起码要穿一双雨鞋,要不然被不知道的小虫子钻进肉里可就麻烦了。”
林玉梅则觉得晓晓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今天收获还不错,所以她也没有着急下去:“我是干惯了农活的,皮糙得很。小时候哪年我不下田插秧啊?不都没事吗?”
“现在条件不一样啊?”晓晓急道:“现在咱们是什么条件,连洗个脸都是奢侈。”
她自嘲道:“咱们被救的时候,肯定特别丑。”
何为笑她,是命重要还是形象重要。晓晓有些扭捏,说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肯定会在意这些。
林玉梅也说:“我女儿也是这样的。她上班有了工资之后也给我买了化妆品,只是我不会用。其实年轻怎么样都好看的。”
这段时间,林玉梅提起女儿的次数少了些,不像刚开始那样总是挂在嘴边。
“林姐,你肯定很想你女儿吧?”晓晓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便自问自答道:“肯定是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