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能让他死心,也是好事。
史进自然想不到一时三刻林颂合心里竟然婉转了这么多道心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这些人本不是冲着三小姐去的,他们要掳的人是郡主,没想到是三小姐坐在马车里。”
林颂合听了这话略微怔了下,随后说道:“谢谢史大人告诉我这些,其实掳我跟郡主又有何区别,我们都是侯府的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史进冲她笑笑,三小姐果真是人美心善。
祝耽下了早朝后,一刻不敢逗留,大步流星就往宫外走,生怕被陈士杰粘上要他还昨天的人情。
等下朝的大臣们散了个七七八八,他便带林颂合去了太后的宫里。
徐太后正在喝茶,见到祝耽来请安,惊得差点把茶杯盖子摔了,随后从软塌上走下来。
祝耽赶忙迎上去:“是儿臣的错,今日才有空来给母后请安。”
徐太后径自走过他身边,将他从身侧扒拉到一边去,然后一直走到林颂合面前。
徐太后直勾勾盯着林颂合:“你是哪家的小姐?”
林颂合磕头行礼:“回太后,臣女是齐宣侯府的。”
徐太后让她平身,满脸都是笑:“那你今年也去簪花会了?”
林颂合不知何意,点头应道:“是。”
徐太后马上热情地执起她的手,冲着祝耽说:“这姑娘好,又秀美又端庄,不像那些个狐眉勾眼的。”
祝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着实有点心慌。
“母后,儿臣是听闻这位林小姐书法极好,是我找来为母后抄经的。”
徐太后继续打哈哈:“哀家知道,下个月就是高祖忌辰,这姑娘替皇家抄经好着呢,你皇兄还未登基前,高祖的忌辰都是他的王妃来抄经划符子的。”
祝耽叹口气,误会好像更深了。
“你去忙吧,我们说会儿话。”
祝耽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徐太后会跟林颂合说些什么话,万一老太太一高兴,立时就给他赐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留下呢,好像也说不过去,老太太会说,怎地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他正在踟蹰,徐太后不悦地说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放心她自己在哀家身边?哀家还能吃了她不成?”
祝耽哭笑不得,只好向林颂合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身走了。
徐太后马上怼到林颂合眼前:“今年多大啦?可许了人家吗?以前没进过宫吧?”
林颂合只好一一回答说:“禀太后,臣女今年十七,还没有许人……太后,现在就让臣女给您抄经吧?”
徐太后将她带到寝殿,又命人给她准备好文房,甚至还让伺候自己的妈妈亲自给她掌扇。
“这姑娘看着身子娇怯怯的,不像我们人老了畏寒不畏热,可别给热中暑了。”
那妈妈也点头附和,随后低头看了眼林颂合抄经,不禁赞道:“果真好字。”
徐太后也凑上去看过一阵,笑得那个开心。
虽然齐宣侯府地位不重,但好歹也是四代封荫,倒是也不算辱没王府。
尤其是这姑娘,大家气派,矜贵自持,模样又生得跟祝耽极配。
而且看起来心境也稳重,是个饱读诗书腹内高华的女子。
哎呦,这以后生出来的孙子孙女不知道得有多好看。
谁都没想到,林颂合在太后的宫里一住就是三日。
不是她想留在这儿,是徐太后不给走啊。
今天要她抄经,明天要她插花,后天要她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