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如黛谈完,已经是半夜了,林汝行还是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如黛看起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知道公孙侨的主意能不能成功,万一她的幕后主子一恐吓,她再把公孙侨的计划全给抖出来,到时候不是鸡飞蛋打了么?
公孙侨却很有信心,他始终认为,如果如黛瞒着自己的主子,那么在被发现前她都是安全的,但如果将他们跟她的计划内容全部说出来,那等待她的就是被灭口。
如黛虽然胆小也没什么城府,但是看得出,她的求生欲是很强的。
只要她还惜命,他们就有机会破案。
……
夜至寅时,奶母将韵贵妃诞下的小皇子抱来励治殿。
祝澧看了几眼婴儿的睡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颜公公,你看这孩子将来给谁抚养比较好?”
颜公公也垫着脚也使劲瞧着小皇子笑弯了眼睛:“皇上不急着给皇子找母亲,奴婢觉得还是让奶娘带一段光景也好,等……等宫里的事处理完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祝澧斜了颜公公一眼:“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颜公公从他怀里把孩子抱过去:“奴婢去把小皇子交给奶母了,皇上您这大殿里凉,别给小皇子冻着了。”
祝澧自己呆呆立在殿内,一直等颜公公回来提醒他该安置。
……
韵贵妃的丧事办得非常隆重,这三天整个披香殿内人来人往,公孙侨是个从不给人做法超度的道士,这次也破了自己的例,整整为韵贵妃做了一天的法事。
公孙侨也趁这个机会,将披香殿往来穿梭的各宫妃嫔和殿内的宫人也观察了整整一天。
丧事是由陈皇后亲自操持的,祝澧为表重视,辍朝了一天。
这天祝澧下朝回来,陈皇后就已经在殿门口等他。
最近宫里出的事又多又怪,合宫上下都知道皇上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妃嫔们都敬而远之,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敢往励治殿凑凑了。
“皇后一早等在这里,想必有急事?”
祝澧伸手搀起正要施礼的陈皇后,将她带进了殿内。
可是一到皇上寝室,陈皇后又郑重地跪了下去,口称:“请皇上恕罪。”
祝澧正接了颜公公递过来的茶,刚送到嘴边又放下:“皇后最近给韵贵妃操持丧仪很是辛苦,何罪之有?”
“是臣妾治理无方,才使韵贵妃血崩……”
祝澧喝口茶,又盯了陈皇后半晌,最后朝她抬了抬手:“你起来吧。”
颜公公赶紧走到陈皇后身边,将正在盈盈拭泪的陈皇后搀了起来。
“自古以来,女子生产都是命悬一线,皇后又何须自责呢?”
陈皇后起身,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包交给颜公公,颜公公也是满脸讶异地接过去,然后递给了祝澧。
祝澧拿着香包翻看了两遍,抬眼问道:“这个香包,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陈皇后轻声道:“韵贵妃从生产到过身,臣妾一直在产房外守着,太医告诉臣妾,韵贵妃殁之前,手里一直死死地攥着这条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