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辰,与旁人的生辰,只不过是一个日子罢了,与其他时日并无不同。
可是在无意间,八月十八开始变得不同了。
……从何时开始变化的呢?
一朵小花?
一根凡间小孩子玩的烟花棒?
还是一颗她差点丢了半条命拿到的灵兽内丹?
谢泛揉了揉太阳穴。
不经意一瞥,目光被站在门口的那一抹熟悉的雪色勾住。
她的一半长发用一根灵芝发簪松松垮垮挽起,另一半随意披散着。
她身量修长,穿了她惯爱穿的雪色长裳,谢泛不禁低头看了一眼……他常年穿白衣,十年如一日。
她正低着脑袋,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揪来的一把草,她手巧得很,一把杂草被她编织成一个小草环,看大小,只能戴在手上。
见她把草环往自己手腕上一戴,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十几个草环,大小都有,从色泽上看出,是她在这里等候的时候编的。
她等了多久?
谢泛心头微动,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不会跟她一起过生辰了。
谢泛迈开脚步,正要叫扶因回去,却见那抹雪色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扶因不见了?
——可她的气息分明还在这里。
谢泛眉心一蹙,他循着扶因的气息找过去,天空渐渐从黄昏过渡到黑夜,最后一丝光明被黑暗吞噬,而谢泛也来到了芝小山头扶因所宿之处。
空气里飘散着异样芬芳,这时谢泛也醒神了过来——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泛正欲离开,便听见有脚步声缓缓向他走来。
“师父来都来了,为何还要走呢?”
谢泛转身,看见身穿紫色长裳的扶因,一愣,“你……?”
扶因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没怎么。”是他看错么?可他记得很清楚,衣裳的颜色,衣裳的样式,她编织草环的时候草屑还落在她衣裳上,十分真实。
“啊,真的没怎么吗?”
扶因一脸无辜,她手指一动,谢泛眼前多了一个人。
雪色衣裳。
腕间戴了一个草环。
……是傀儡术。
他竟然被一个傀儡术骗了?!
错愕之余,谢泛落在扶因脸上的目光多了一抹审视。
“寻常的傀儡术不会有人的气息,你做了什么?”
谢泛平日素爱钻研灵术,古书上记载的傀儡术是最低级的术法之一,筑基期的修士都能把傀儡术辨识出来。
而他居然被谢扶因的傀儡术骗了。
扶因倒是没隐瞒,如实相告:“在傀儡身上放了我的血和一点灵力,傀儡身上就会有我的气息。。”
“……”这么简单?
说简单也不算简单,像傀儡术这种低级术法,极少人会在这上面费心思改造。
谢泛抿了抿唇,道:“我回去了。”
“师父且慢——”
扶因还没说完,谢泛便撞在了结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