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孟辞的安全,为了两人的将来,沈绎才不屑对楚皇装可怜。
他永远也无法亲近这个父亲。
就算他对自己有愧疚,也对自己比其他的皇子更加包容,那又如何呢。
那么多年的伤害无法弥补,缺失的童年也无法重来。
他对自己的纵容,是因为自己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蹦跶。
一旦自己真的挑战了他的权威,那一点愧疚和怜悯马上就会为皇权的专制退步。
如果不是阿辞的话,他倒是希望永昌侯会是自己的父亲。
其实永昌侯在今日的事情上,还有另外一种处理方法。
将孟辞完完全全的推出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她身上,牺牲她一个,来保住整个侯府的荣华。
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放弃侯府甚至放弃自己,来保住孩子。
他完全就没有考虑自己的生死。
沈绎确定,如果自己是永昌侯的孩子,他也会如此牺牲自己。
但楚皇可以吗?
不可能的。
他的心里,永远都是自己和江山最重要。
沈绎是自私的。
血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束缚力,如果楚皇诚心诚意待他这个儿子,他可能会慢慢生出感情。
可楚皇没有,所以他也不愿意付出自己的感情。
就如一开始,若不是孟辞死缠烂打,拽着不放。以沈绎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对蠢弟弟交付真心的。
他见过太多的凉薄,看过太多的生死,已经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小小的好也能打动。
沈绎回到屋子里后,孟辞已经醒了。
刚才看着惊险不已,其实孟辞的裹胸做了点手脚,密度比一般的布料要密很大,还缠了特质的丝线。
所以簪子看着插入很深,其实一部分是扎在裹胸上,又被金属丝线阻挡。
实际伤害并不大。
那名舞女是罪臣之后,想方设法入宫了,潜伏多年,一直想找机会杀死楚皇。
这个消息,是长公主提供的。
孟辞于是想法子加速了她这个心思,然后借助她的攻击,表现自己。
其实本来是想让白衣刺客如此的,可是当时他吸引了太多人的视线,想要靠近楚皇,并不容易。
且如果他靠近,万一到时候没有机会脱身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还是找个炮灰吧。
孟辞看了眼窗外。
沈绎低声道:“陛下已经走了,太医也不在这。”
孟辞为救楚皇受伤,眼下不宜挪动,所以楚皇特意她在宫内养伤。
“我是女子的事……”
“眼下已经都知道了。陛下暂时没有怪罪。”
孟辞松了口气: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一点。
沈绎上前,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阿辞,一次又一次,你这样受伤,我实在是……”
孟辞脸色苍白,脸上却挂着笑:“兄长,我好着呢,以一点小伤化开此次危险,已经是极好的情况了。兄长,若不是你跟月仞的表演,我也不可能只受这么点伤。”
沈绎沉默了下:“这一次,还真是要多谢月仞。”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