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这一刻甚至要明确与既无远谋、又为狼贪鼠窃之辈占据的庙堂进行切割,保证铸锋堂绝对的独立性。
现在大家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将陈子箫之事通禀上去,还是小事。
也不说将来赤扈铁骑如洪流南下,他们要千方百计的避免被无能而愚蠢的庙堂拖入火坑泥潭,就拿这次北上来说,他们倘若不能保持绝对的独立与清醒,徐怀也不知道最终能有几人活着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
“到底何事,你这样子可真是将我们唬住了啊!”唐盘笑着催问道。
徐怀将燕云堪舆图铺开到长桌上,长吸一口气说道:
“朔州守将曹师雄、曹师利率部奉朔州南附朝廷,天雄军在岚谷、宁武的兵马最迟两天后就会开赴朔州城,而我也刚刚接到王番郎君的命令,要赶在这个时间之前,护送朱沆郎君赶到朔州城督军!”
“是嘛?”
乍听徐怀说起这秘事,徐心庵、唐盘、殷鹏、唐青、郑屠等人都很振奋。
徐武坤高兴的说道:“朔州守将真要这么干脆利落的投降,看来不会有什么恶仗要打,就能拿下西京道全境啊——心庵还抱怨编入监军使院,没有战功可捞,要是从头到尾都能这么顺利解决,还是编入监军使院最滋润啊!”
他们看不到隐藏在深处的危机,乍然听到敌军大将在战前投附过来,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振奋?
即便王番、朱沆等人,又哪一个不是认定胜券成握?
这也决定徐怀以此时的地位,任何的劝告作用都抵不过一阵轻风。
却是徐武碛、周景、苏老常他们看到徐怀午后满腹心事的要柳琼儿将所有大同府的文本资料翻找出来,而且他们对徐怀又是绝对信服的,便猜想事情远没有唐盘、徐武坤他们所想的这么简单。
这时候听徐怀说起曹师雄、曹师利投附之事也一愁莫展的样子,苏老常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你觉得曹师雄、曹师利两人投附是诈计?”
“……”徐怀摇了摇头,说道,“曹师雄、曹师利本就是渤海汉人,虽说他们对中原未必有多少情义,但契丹日薄西山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他们也不可能是契丹人的忠臣烈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利用自己的汉人身份更容易为大越接纳这点,南降大越,应该没有问题——”
“那整件事有什么问题?”徐武坤不解的问道。
“虽说之前岳海楼已代表朝廷与曹师雄、曹师利秘密接触多次,朝廷也是册封曹师雄为忻州观察使,但刘世中、蔡元攸以及葛伯奕犹是担忧有诈,秘令曹师雄正式易帜之时,必须清肃朔州城里的契丹、奚族等族众。我率部护送朱沆前往朔州,与其说是督军,不如说是监督朔州附军是否照刘、蔡、葛等人的要求进行杀戮,”
徐怀说道,
“虽然王番郎君绝不对我透漏半句,但枢密院拟定的北征方略,此时在我眼里已经完全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们看地形图,东路军五万禁军以及同等规模的厢军已经在代州之雁门完成集结,将契丹在西京道的驻军主力基本上都吸引到应州南部了。却是我们西路军这边,天雄军的集结拖拖拉拉,无疑给契丹人制造一个假象:在他们的西边有朔州城控扼恢河两岸,足以挡住十数年前就惨败在他们手里的天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