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平野大翔说着,已经自己动手解开了纱布。
卫燃虽然看不到坐在身后的平野大翔耳朵伤的有多严重,但张泰川可是看的清楚,他的左边耳朵的耳垂没了。
这难免让人扼腕,当时六子或许只要让枪口偏移半厘米就能要了他的命。
“平野先生的伤口这么严重,我们还要去泡澡吗”张泰川歉意的问道。
“当然要去”
平野大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格外直白的说道,“我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但是表现的严重一些就可以得到一些优待,这是大阪人的智慧。”
“平野先生也来自大阪吗”卫燃接过话题问道。
“当然”平野大翔骄傲的答道,随后便不出预料的从卫燃和张泰川那里得到了不重样的恭维。
在这逢迎中,卫燃依着张泰川的指引将车子开到了一座日式汤池的门口。张泰川也立刻下车,快步绕到另一侧,帮着平野大翔打开了车门。
在店员热情的日语招待中,三人走进了浴室,借着冲澡的功夫,顺理成章的发现并且聊起了平野大翔腿上那块显眼的伤疤。
“那是我在奉天受的伤”
平野大翔颇为落寞的说道,“如果不是那次受伤放跑了要抓的人,我也不会晋升的这么慢,更不可能只是个司务长。”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张泰川一边帮着对方卖力的搓背一边宽慰道,“等我们的生意做起来,司务长只是个开始。”
“你说的对!”
平野大翔哈哈大笑着赞同了张泰川的祝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者正借着搓背,有意无意的将洗澡水撩到他耳朵的伤口上。
就在卫燃和张泰川带着仇人平野大翔泡澡的功夫,远在城外的纪家祖宅却刚刚才从游击队的“围攻”中勉强等到了附近的援兵。
在一轮短暂却猛烈的交火之后,本就驻扎在附近的清乡队被打死了五六个,那支游击队也在点燃了纪家的一间牲口棚子之后选择了撤退。
不等起火的牲口棚被扑灭,纪家的管家便派了人,骑着马玩了命的跑到城里给姥爷报信。
这天傍晚,卫燃和张泰川带着平野大翔先去那位苍井先生经营的居酒屋吃了些东西,随后便赶到了距离丽华戏社不远的一家舞场。
卫燃对这里有印象,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来这里给舞女拍过照,尤其记得给那个波兰姑娘拍过照。
如今故地重游,那个波兰姑娘已经成了这里的头牌,当初她眼睛里的藏都藏不好的桀骜也已经被驯服的带着勾魂般的诱惑。
张泰川只是和那位曾经招待过卫燃的管事一个对视,后者便心领神会,将这位已经调教的格外乖巧听话的波兰舞女介绍给了平野大翔。
接下来,卫燃和张泰川刻意和舞池里的平野大翔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接下来什么打算”卫燃点燃了一支香烟,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在音乐声中低声问道。
“我想杀了它”
张泰川低声说道,“这一路上,从离开兵站一直到刚才我都想活剐了他。”
“要动手吗”卫燃递给了对方一支香烟。
“但是他能卖给我们武器和药品,这笔生意得做,那些仇怨,咬碎了牙也得先咽下去。”
张泰川任由卫燃帮他点燃了香烟,自我安慰般的说道,“等等吧,等咱们掏干净他手里的东西,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非常好的朋友。”
张泰川说着,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一杯酒,宛若个浪荡子一般,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名金发舞女。
就在他们两人带着平野大翔潇洒的功夫,纪家宅子遭袭的消息也不出预料的传到了星野一郎的耳朵里。
这对于星野一郎来说绝对算是个坏消息,毕竟,他和日侨同胞之间的生意往来虽然不用经过纪先生,但纪先生的弟子提供的那些珍贵的文玩古董甚至文物,可是他结交同胞,甚至从同胞的手里赚钱的“关键元素”。
也正因如此,他急匆匆赶到了纪先生在租界里的宅子,便“恰好”遇到了正准备出城回家看望老母亲的纪先生,以及正在纠集帮派兄弟的赵景荣。
接下来甚至都没来得及由赵景荣或者纪先生开口,星野一郎便主动提议,会想办法帮着赵景荣“拉起一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