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曲接过陶罐,沉声道:“这个陶罐之中,总共有十五个纸团,每一份上面都写着一个数额,能让我等掏出多少粮米出来,就看刘县令的本事了。
刘沛眼瞳一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指着陶罐问道:“这些纸上都写了多少?”
雷曲笑吟吟说道:“有十四张纸上写了一斗,还有一张纸上写了一千斗,刘县令究竟能拿走一斗粮还是一千斗粮,就看刘县令自己的手气了。”
听到这话,刘沛手掌猛然紧握成拳,脸色涨红瞪视着他,这分明就是在羞辱自己啊!
十五个纸团,能拿到唯一一张写有一千斗字样的纸,可能性有多大?
十五分之一的几率啊!
若是真拿到那张一千斗字样的纸也就罢了,还能风风光光的回到县衙,可若是拿到的是只有一斗的纸,难不成真要拿着一斗的粮米回去?那岂不是沦为笑柄?
要不,自己现在就走?刘沛心中纠结着,若是现在走的话,还能甩袖骂他们一句不知好歹,自己还算有些骨气,可是自己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怒骂他们,而是要从他们手里敲出一些粮食!
若自己真的甩袖而走,恐怕反而中了他们的下怀。
这三人,恐怕就等着自己甩袖而走,然后唾面自干一斗米都不出,再叫屈的说不是他们不给,而是刘县令看不上,到时候自己怕也要再落得个声名扫地的下场。
为今之计,最上策就是抽中那张写有一千斗粮的纸啊!
"好,本官答应你们!"刘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撸起袖子,抬手从陶罐中取出来一张,紧握在手心。
看到他取走一个纸团,雷曲、傅摩、任鑫三人无声一笑,眼眸中戏谑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
刘沛不知道。
他们清楚得很,在这陶罐之中,根本就没有写有一千斗字样的纸,所有纸上写的都是一斗,所以不管刘沛怎么抽、拿、取,都只会带着一斗粮狼狈离开。
雷曲暗暗嗤笑,想要从我们身上拿好处,你还差得远呢!
正当三人笑吟吟看着刘沛即将打开纸之时,忽然一道稚嫩的嗓音在一旁响起:“刘县令,我来帮你把它打开吧,我运气好,说不定我一打开,上面就写的是一千斗粮!”
听到这话,三人神色一愣,齐齐困惑的看着说话的李泰。
对于在接风宴上,李泰出口插话,导致接风宴不欢而算的事,三人印象深刻,也明白这个孩童有些不简单,只是现在看来,这孩童也终究是个孩童啊。
雷曲强忍着笑声道:“既然小郎君想要试试,不如刘县令就让他试试看,说不定他真的可以,”。
傅摩、任鑫跟着边笑边点头。
刘沛抿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别人没有发现他其实刚才看到纸上的字了,上面写着斗大的两个字:一斗!
而此时,听到李泰的声音,刘沛露出抹苦笑之色,这个时候就算是小郎君你打开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把上面的字给改了吗?
雷曲回头转身凝视着刘沛,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正嗑着瓜子的孩童,以及跟随孩童一起来的三名马夫、两位小娘子,阴沉着脸道:“刘县令,此事在下怕是帮不上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