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能吧徐长安养成那个温润性子的姑娘,要么是一个极度温柔的人,要么就是一个极度的怪人,现在看来……云浅应当是后者。
虽然道姑看起来一副要来试探云浅的样子,其实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知晓怎么与后辈的妻子相处。
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见面礼的事情一直纠结。
毕竟她活了这么久,也只有徐长安这么让她认可的后辈,所以……虽然她平日里对徐长安是严肃的态度,但是云浅又不是她的学生,而且同为姑娘家,自己的态度……应当要温和一些?
所以,道姑看着云浅面上一层薄薄的面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和云浅一样呆住了。
“……?”
气氛忽然的僵硬,这让云浅脑袋上冒起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她微微抬眼,心想徐长安之前让她说过用平常心对待道姑,那就她按照自己里的逻辑来了。
“我要摘下面纱吗?”云浅问。
近距离听见了云浅的声音,道姑只觉得像是一阵缥缈的云雾拂过耳朵,一时间只顾着听音色,而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意义。
“什么?”她一怔。
“我要摘下面纱吗?”云浅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旋即补充道:“天气有些闷。”
道姑看着云浅一双晶莹的眸子,不解的道:“为什么问我?”
云浅:“……”
云浅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徐长安走的时候让她尽量去听道姑的,再说……这面纱戴久了,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被云浅看着,道姑忽然发现自己本来准备好的严厉样貌一丁点也用不上了,她竟然有些慌张的摆摆手:“妹妹要做什么,也不用问我。”
“妹妹?”云浅眨眨眼。
不对吧。
道姑是她夫君的老师,怎么唤了自己一声妹妹。
虽然云浅也教过徐长安练字,但是徐长安可不想她当他的老师。
“妹妹还不是暮雨峰的人,再说……即便是,这里也不讲什么辈分。”道姑说道。
“好。”云浅摘下了面纱,露出下方的面容。
道姑看着云浅的脸,整个人失神了半晌,许久后深吸一口气。
真是个……漂亮到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
她算是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妹妹”是什么原因了。
云浅从气质、样貌、谈吐上来都像极了徐长安的长辈,而不是妻子,所以她从远远看见云浅的第一眼,就没有将她真的当成徐长安的妻子。
事实上,云浅作为将徐长安养大的人,某种意义上真的与她是一辈的。
院子不大,云浅就坐在庭院大门一侧的石桌前,道姑则站在她的对面,这一幕很是奇怪,但是最奇怪的是云浅,是她的性子打乱了道姑本来一切的准备,让她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好了。
她本意是了解一下徐长安这个妻子,间接了解一下自己学生的成长环境。
石桌前。
“云姑娘是吧。”道姑咳了一声,在云浅对面的石桌前坐下。
“嗯。”云浅点点头,说道:“吃蜜饯吗?”
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柿饼递到道姑的眼前,她因为略显困乏、甚至伸手的模样都充满了柔媚。
道姑:“……”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她这样自然而然送吃的行为吧……这里可是她的剑堂,怎么感觉像是她到了云浅的家里做客?
被反客为主了?
还真是。
对于云浅而言,她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徐长安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从木桌上的剑痕到石桌上到处都刻印着他生活的痕迹,对于云浅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地方。
她不是主人,谁是主人?
“不吃?味道还是可以的。”云浅说道。
“谢谢。”道姑接过了柿饼,看着云浅自然而然的态度,心里像是如沐春风,很是舒适。
因为云浅的态度,所以哪怕道姑方才的表现失礼,却也没有让气氛出现一丁点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