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猜到了儿子的顾虑,东梁君摇头道:“这件事墨者内部也有争议,有的主张夺回合阳、救回尹骘大夫即可,而有的则主张要让魏国受到惩罚,至少要像秦国那样付给我少梁赔偿,不妨告诉你,主张让魏国受到惩罚的,正是钜子墨践那一支……”
王廙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暗道:这还是主张非攻的墨家么?
一看他神色,东梁君就猜到了几分,捋着胡须说道:“过两日,等过了年,你先别急着回韩国,先去找新城的李郃或者驻军在徐水的翟虎,那边正是用人之际,你且助翟虎、李郃等人一把。”
“是!”
王廙恭敬地拱了拱手。
其实不用父亲提醒,他也想在国内留一阵子,看看国内那些墨者——他感到很奇怪,为何主张非攻的墨家会有一部分人支持讨伐魏国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件事还要从李郃身上找答案,毕竟在他少梁,李郃与墨者的关系最亲密,毫无疑问此人才是维系他少梁与墨家的桥梁。
告别父亲后,王廙又进宫去见了梁姬,毕竟就像东梁君视梁姬为女儿,他亦将其视为妹妹一般。
然而待等他进宫时,却听说梁姬卧在床上。
王廙大为吃惊,连忙来到梁姬的寝屋外,有心看望梁姬。
在他敲门后,阿奴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屋外站着王廙,惊喜道:“大公子回来了?”
王廙与阿奴打了声招呼,随即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听说少君卧病在床?”
“卧病?”
阿奴愣了愣,随即捂着嘴偷笑道:“大公子放心,少君身体安康,只是东梁君一直不许少君离宫,要她在宫内专心学习,少君正与东梁君生着闷气呢。”
王廙哭笑不得之余,也猜到了几分:“少君想去见李郃?”
阿奴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点了点头:“大公子要见少君么?阿奴为大公子通报一声。”
“有劳。那我在堂内等候。”王廙温文尔雅地朝着阿奴拱了拱手。
不多时,梁姬便在阿奴的陪伴下来到了堂内,与王廙相见。
不得不说,阔别数月见到仿佛兄长般的王廙,梁姬一时倒也消气了,向王廙问了不少有关于韩国的问题。
可王廙这几个月都呆在新郑,哪晓得韩国有什么山川美景,很快梁姬就觉得没意思了,转而向王廙抱怨,埋怨东梁君对她越来越严厉,要求她在宫内学业,不许她出宫,还抱怨李郃几个月都没有派人给她传消息。
王廙看似认真地听着,心中却哭笑不得。
平心而论,其实他父亲东梁君对梁姬并没有什么越来越严厉的说法,当初梁姬也一直呆在宫内学习,只能说,小丫头逐渐长大了,心逐渐野了,再也不满足呆在少梁宫内,她想要跑到李郃那边去。
可问题是,李郃正在与翟虎、嬴虔等人谋图夺回合阳,哪有工夫陪她啊,于是东梁君就做了这个恶人,约束梁姬乖乖呆在宫内,于是父女二人就起了一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