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见见对方倒也无妨。
于是嬴虔遣散诸将,吩咐缪琳将瑕阳君一行请进城。
而与此同时,瑕阳君与惠施正站在城外,骇然看着城上城下遍地的殷红血迹,尸体倒是没瞧见,因为在李郃的要求下,秦军已经派人将城外的尸体焚烧掩埋了,以免爆发瘟疫。
但即便如此,城墙上渗出的鲜血,亦让惠施咽了咽唾沫——这位在家中苦读十几年圣贤书的饱学之士,几时曾看到过如此渗人的殷红城墙,就仿佛城墙在流血。
就在瑕阳君、惠施二人打量之际,东城门缓缓敞开,秦将缪琳大步走了出来,上前与瑕阳君见礼:“瑕阳君,虔帅有请。”
瑕阳君回了一礼,随即指着殷红的城墙道:“贵军收殓了尸体么?”
缪琳转头看了一眼,也不隐瞒:“是少梁的李大夫要求的,免得引发瘟疫。……瑕阳君,请。”
听到熟人的名字,瑕阳君一脸怀念地点了点头,从旁的惠施等人皆露出好奇之色。
跟着缪琳进了城,登上了东城墙,瑕阳君并未立刻去见嬴虔,而是站在城墙上眺望城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安邑外城里的建筑保留地相当好,依稀能看到街道上有城内百姓来往。
仿佛是猜到了瑕阳君的心思,缪琳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瑕阳君放心,此番讨伐河东,虔帅曾下令禁止无谓的屠戮,只要各城百姓安分守己,我军也不会滥杀无辜。”
“哦?”
瑕阳君似笑非笑地看向缪琳,看似怎么不相信。
事实上,天下各国军队其实都有屠戮他国百姓的恶迹,只不过秦军在这方面名声更差罢了。
见瑕阳君似乎不信,反而一脸嘲讽之色,缪琳也不解释,抬手催促道:“请吧,瑕阳君,莫要让虔帅久等了。”
“……”
深深看了一眼城内,瑕阳君点点头,跟着缪琳来到了东城门楼,进楼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嬴虔。
“瑕阳君。”
“虔公子。”
二人彼此施礼。
待邀请瑕阳君入座后,嬴虔笑着说道:“年逾未见,瑕阳君风采依旧啊,不知此次瑕阳君前来,有何指教?”
瑕阳君拱手道:“在下此次奉我国大王之命前来,希望能与贵国商谈,停止这场战争……”
“嘿。”
嬴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屑。
见此,坐在瑕阳君下首的惠施义正言辞地说道:“虔公子,瑕阳君此次前来,非是向贵国乞和,而是鉴于这场战争已经牺牲了无数将士,希望与贵国握手言和。”
“……”
嬴虔冷冷瞥了一眼惠施:“你是何人?”
“在下惠施。”惠施不亢不卑地回答道:“此次作为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