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瑕阳君并不陌生,比如楚国就有不少战船,还有曾经的吴国、越国。
然而少梁建造战船……
仔细一想,瑕阳君就有点不寒而栗。
毕竟他魏国的新都大梁就在大河旁边,倘若他日少梁的军队乘坐战船顺流而下,这可比从河东走陆路要快地多了,几日之内就能抵达,将少梁的军队源源不断地运向大梁一带。
“这应该也是李大夫的建议吧?”瑕阳君问道。
郑侯点了点头,在职权范围内给昔日的上司发出了提醒,虽说他也不认为单凭一些战船就能威胁到魏国,但就像当年组建少梁奇兵,那位李大夫的考虑向来是深远谋虑,很难想象那位李大夫过了今年才到弱冠之龄。
片刻之后,担任司寇的王铮带人出城相迎,将瑕阳君一行请到了宫内。
在见到东梁君后,瑕阳君说明了来意,然后命随从取来了当日东梁君送还的印玺,双手呈给东梁君,正色说道:“大王命我将此物归还东梁君,希望东梁君念及昔日之情,说服众人,率少梁退出此战。”
饶是东梁君心中十分清楚瑕阳君的来意,待看到了那枚印玺后,亦不由地神色动容,毕竟他也没想到,那位自负的魏王,居然会再次赐他爵位,将印玺归还。
可惜,他还是当年的他,但少梁已不是当年的少梁。
轻叹一口气,东梁君摇头婉拒道:“魏王的宽容王燮感激不尽,然……魏国侵占合阳在前,派兵攻打我东梁在后,若不能给我少梁一个满意的大夫,即使是我,也无法约束国内的将领……”
惠施好奇问道:“东梁君指的是李郃李大夫?”
“……”
众人纷纷看向惠施,惠施连忙解释道:“在下只是随便一问,并无深意,请东梁君莫要见怪。”
东梁君微微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惠施,正琢磨该如何接话,却见从旁的王铮淡淡说道:“岂止是李大夫?若魏国不能给我少梁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王铮亦咽不下这口气。”
“是在下失礼了。”
惠施赶忙起身向东梁君与王铮赔罪,同时心中也明白了一点:不止是李郃对他魏国有所成见,就连东梁君的侄子王铮亦是如此,就像瑕阳君所言,如今整个少梁唯一对他魏国还有感情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位东梁君了。
难怪瑕阳君要向魏王恳请重新赐爵于东梁君。
王铮的插嘴,化解惠施方才那番话中的离间之意,哪怕惠施只是想试探一下。
在压压手示意王铮收声之后,东梁君正色对瑕阳君与惠施说道:“协助秦国讨伐魏国,是我少梁上上下下共同的意志,包括旧梁的墨者,故而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这枚印玺,瑕阳君还是带回去吧。”
瑕阳君摇头说道:“东梁君误会了,大王命我带来这枚印玺,与劝说东梁君并不相干。……确切地说,昔日东梁君归还爵位、归还印玺,大王虽然气愤,但并未真正开口剥夺东梁君的爵位,是故,今日我前来少梁,大王才命我顺带归还此物,哪怕东梁君不肯答应退出此战,也请暂时收下此物。”
顿了顿,他补充道:“大王说了,他当日当面赐爵于东梁君,授予印玺,即便东梁君要归还爵位,也应该当着大王他的面,而不是假借他人之手,这未免有些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