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孙膑,也无法反驳李郃的话,与田忌交换了一个眼神。
见此,田忌正色问李郃道:“少梁准备向我齐国借多少钱?”
李郃摇摇头说道:“请容我解释一下,事实上,我少梁并不是想向齐国借钱,贵国的钱币在我少梁并不流通,并且却购买不了任何东西。我所谓的借钱,其实是希望用这笔钱在齐国购置一些能帮助我少梁加速壮大的物资,粮食、兵器、装备以及其他百姓生活所需,换而言之,是希望得到齐国对我少梁的全力支持,至于支持的多寡,那就要看齐国对我少梁是报以什么期待,是希望我少梁迅速发展,待有朝一日魏国对齐国不利时有能力干预,从西面钳制魏国,还是仅需要我少梁到时候在口头上支援齐国……顺便一提,齐国向我少梁提供借贷与支持,只是两国各取所需的合作,请莫要抱着想要左右我少梁的念头,更莫要因此盛气凌人,如此有利于贵我两国长久的合作。”
“……”
田忌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郃,整个人都懵了。
感情他齐国全力支持少梁,少梁连臣服他齐国都不肯?
从旁,孙膑看着李郃拱手道:“在下终于明白,贵国为何如此看重子梁大夫,且子梁为何令庞涓受挫……孙膑佩服。”
在李郃表示谦逊之际,他转头看了眼仍一脸懵滞的田忌,笑着对李郃几人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可否容我家主公回去好生考虑一番?”
“当然。”
李郃点点头,与范鹄、王廙一同起身相送。
当日,田忌婉言回绝了范鹄留他与孙膑吃酒用饭的邀请,带着孙膑回到了驿馆。
回到驿馆,田忌便一脸忌惮地对孙膑说道:“我原以为那李郃只是打仗勇猛,想不到言语如此直戳人心……先生觉得他那番话可是危言耸听?”
孙膑拄着拐杖思忖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很遗憾,此人所言……恐怕并非信口开河。秦国虽凶猛,但应该还不敌魏国,倘若魏国举全国之力反击秦国,介时少梁置身事外,秦国恐很难战胜魏国。一旦秦国屈服,魏国解除了西面的威胁,确实有可能对我齐国不利……原本我也倾向于支持秦国,但就像那李郃所言,秦国十分危险,我齐国远在东方,想要使秦魏两国保持平衡,十分不易。”
田忌皱眉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支持少梁?……我倒不反对支持少梁,只是,少梁一介小国,能牵制魏国么?”
孙膑想了想说道:“那李郃称,他少梁拥有与秦魏两国任何一方同归于尽的能力,倘若果真如此,那少梁确实可以牵制魏国。……反正主公也不急着返回国内,不妨走访少梁各城看看,看看少梁是否具备这个能力,倘若少梁确实有这个潜力,那主公不妨劝说大王答应此事,先借少梁一笔钱,助他在我齐国购置一些物资。考虑到两国路途遥远,这些物资最快才需要几个月能抵达少梁,介时河东的局势相信定会变得越发明朗,倘若那时魏国果然占据优势,那就继续为少梁提供第二批援助;反之若秦国得势,少梁也能反过来牵制秦国,不至于让我齐国的援助变得毫无意义。总之无论如何我齐国都不会吃亏。……顺便主公还能借机亲眼看看那少梁奇兵,看看我齐国的练兵之法能否借鉴一二。”
“不愧是先生!”
田忌心悦臣服,连声称赞孙膑考虑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