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能看见您,在那双眼睛后,您无法离开了.....”
“老头,运气好的话,你学生下半辈子就要吃牢饭了。”
“我不能让他留下来......秦不知道我得的是行星癌,他仍以为我会活下去......我活不过今晚了,是卫兵还是疾病杀死我都不重要......他......先生,秦,我不能让秦留下来,我不能。”
祖的声音充满哀求,让米勒感到不适,他知道主脑上可能已经存在了他的出现,如果再不抓紧离开,就要面临局内审判,很有可能也要锒铛入狱。
警探没有搭话,从祖的面前离去。
“先生,您捧住真相的动作象征着流失,我祝愿您好运。”祖最后说。
警探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卫兵的柱子前,角落里的秦已经将大大小小的包裹背起,他偶尔目光焦急地看向祖,或是检查有没有遗落的物品,银灰的头发宛如被风卷起的雪花,全然没有注意几米开外的米勒。
米勒停了下来,忽然脚下生根,他看着这一老一少,想起了离他而去的疯母亲,米勒记得,她曾是个美好的人,口中总是哼唱着一首曲子,在阿尔法肮脏的夜晚,母亲就像个和这里不符的人,明亮极了。警探忘了自己要寻找什么,也许他曾经记得,也许他曾经也是个明亮的人。
当痛苦变成回忆,就更容易被接受了么?
米勒不知道,但他信仰这是向前走的意义。
人不应该对抗什么,但人......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该死.....
他的手伸到腰间,打开了充能枪的蓄能按钮,陷在阴影中的双眼和祖对视,世界仿佛变成了无数影影绰绰的生命,这一眼,米勒记了一生。
“老师!”秦说。“我们该走了!”
祖意味深长地冲着奔来的秦笑了,泪水掩盖了他病怏怏的双眸,他努力让声音洪亮清晰:
“好!”
警探举起枪,朝着秦的后背按下扳机,秦在老师面前应声而倒,像是沉睡般昏厥了。
祖溃烂的身躯此刻像在告别,他兴许存在的灵魂正缓慢离开这具肉身,他最后看向笔挺站立的警探,两片盖满胡须的嘴唇轻轻张开,没有任何声响:
谢谢你。
警探点了下头。
三个小时后,卫队发现了已经死亡的祖以及一地收拾好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