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朱祁钰勃然大怒,连官职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杨洪领兵驻扎在西直门外,范广驻扎在阜成门外,石亨驻扎在东直门外。
朱祁钰视察京营,完全是随机选的,结果石亨这满身的酒气和胭脂气,朱祁钰来之前,他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陛下…”石亨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俯首说道:“陛下息怒。”
“营中饮酒,该当何罪?营中召伎,该当何罪!”朱祁钰怒气冲冲的问道。
石亨整个人抖动不已的说道:“营中饮酒杖二十,营中召伎…召伎杖十。”
“卢忠,带着缇骑去拿人,一并到营前,杖!”朱祁钰厉声说道。
狎妓喝酒,肯定不止石亨一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谢陛下隆恩!”石亨反而松了口气。
军营嘛,挨两下不稀奇。
他更害怕陛下一怒之下把他再扔进天牢里,在里面过一遍五毒之刑,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石亨,朕对你太失望了!”
“于少保不计前嫌,将你从诏狱中举荐而出,你为大明屡立功勋,朕已侯爵相授!可是你怎可如此骄纵荒唐呢?!”朱祁钰恨铁不成钢的厉声说道。
石亨很能打,但是他军纪很差,朱祁钰是知道一些的。
于谦说他可用不可信,朱祁钰也是知道的。
但是石亨在清风店一战中,下马陷阵死战,朱祁钰对石亨升起了些许的期许。
可是瓦剌人刚走,他就在营中公然饮酒作乐召伎行乐,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
“末将有罪!”石亨抖如筛糠的回答着。
他不怕打,更不怕被打了,让下属们看到丢面子,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他之所以抖成这样,是他听出了朱祁钰对他的失望,这代表着朱祁钰对他石亨是有期望的。
一共三十四人,被卢忠带到了营外,军杖被请出,石亨挨了三十军棍却是一声不吭的硬受了。
“武清侯,朕问你。”朱祁钰看着石亨被打出血的腚,依旧是余怒未消的问道:“何为能战之师!”
京营的实力恢复多么重要?
朱祁钰有些怒其不争的问着话,他对石亨有一些期待的,但是这些期待,现在都变成了怒火。
石亨跪在地上,懊悔无比,打两下不要紧,别人想挨还挨不到呢。
他感受到了陛下深深的失望,这才是他这次损失掉的最大的东西。
他挨军棍的时候,其实也想到了理由,而且这个理由确实充分,但是他还是跪在地上,不敢狡辩。
犯了错还嘴硬,陛下只能更加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