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沆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云老,他见到云老如同落汤的鸡雏见到母鸡一般,故作镇定的倔强在此刻轰然崩塌,还没开口眼泪却先话语涌了出来。
云老并没有理会沆,而是径直地绕过沆来到驼背公的面前,云老的双眼清澈干净,眼瞳漆黑深邃。哪怕是驼背翁手持长刀杀气腾腾地,云老先生还是慈眉善目,笑脸相迎。
“如果你要是再晚上片刻,就看我怎么宰了这么竖子小儿!”驼背公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气势十足,抛下一句威胁话收了苗刀抵在地上,他尽可能的直起身子望着云老,这一望,倒是将自己隐藏在披风下的一切显露了出来。
原来这驼背公的穿着铠甲,铠甲上布满了裂痕,在胸口心脏的部位更是有一个惊人的大洞,不知被什么利器贯穿,铁质的板甲密布着深深地残痕,如同那破败的楼阁一般腐朽易碎,好在里面的锁子甲还算完整,这柔软结实的锁子环支撑着外面破碎的铠甲,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可总不至于一下崩塌,荡然无存。
“客人拜访,自然是以礼相待,可是我这混账徒弟不识礼数,全是我教导无方,客人责怪大可冲我来,毕竟你是中州斥候禁卫,能拦得住的,这村子里除了我,可没有第二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没得跑,没得跑,手持苗刀,刀上刻字,上为斥,下为候,斥候斥候,中州斥候,没得跑!”
驼背公不语,云老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体,这可是一个极度病态的躯体,到底是什么让其弯曲成这样,云老不解。
“你受伤了?”云老微微偏头,用疑惑地口吻询问驼背公。“可是我看你并没有那么痛苦,也不像是受到重伤那般虚弱。”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伤!”
对于云老的询问,驼背公随口回答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老,只见他将苗刀狠狠地插在地面上,接着,双手握住搭在肩膀上的披风,猛地向后一掀。
“哗——”
驼背公的披风被掀开的一霎那。在场的每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母亲更是伸手捂住自己孩子的双眼,免得如此恐怖的场面吓着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难以抹去的阴影。
原来驼背公的背上可以拿狰狞来形容,只见四个如同钻头一般的铁块镶嵌在他的背部,分布在脊梁的左右,这么偌大的铁块就生生打在肉里,钉在骨头上,硬生生地将驼背公的脊椎弯曲成S型。其上面肉还在溃烂,铁钉的创伤让伤口无法愈合,溃烂处的肉毫无保留地裸露在外,血液都凝固成了固态,这怎么看着都令人胆寒。
“天呐。”
站在云老先生身后的沆被吓得不禁连连吐舌头,就连云老先生自己看到如此场面也收敛了自己的慈眉善目,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面色还有惊讶地目光。
“锁龙钉!”云老立马认出了这东西,“锁龙钉是斥候的利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可是中州独有的武器,只有斥候禁卫持之。”
“只是讽刺地是这东西竟然用来对付斥候自己。”驼背公自嘲的笑了笑,接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听说云游九州的云老先生有妙手回春之功,还请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拔了这背上的锁龙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