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顾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淡淡道:
“的确,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梦魇,并不是所有的丈夫都会杀自己的妻子。”
人和人都是不同的,只是有时冷血的案子经历多了,会觉得人性薄凉,残忍。
可抛开案子,生活中更多的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还有爱。
“他很爱自己的老婆。”顾言转动着轮椅,转身离开这里。
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他老婆得了精神病中的疑病妄想症,可他的细节中,眼神里,都是对他老婆的心疼。
沈聿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身影,似乎突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会主动开口提出,要帮助他们了。
他再走上前,追上去的时候,问:
“你打算怎么给她治疗?”
顾言面色不改的,神情淡定的来了句:“她不是说自己后背里有虫子吗?那就给她挖出来。”
挖?
沈聿惊住了。
真有虫子也就罢了,可假的怎么挖?
顾言停下轮椅,看向他:
“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
沈聿莫名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顾言:“给我弄几条水蛭吧。”
又大又长,专门吸血的黑色水蛭。
沈聿:“……”
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小跟班当得还挺危险。
毕竟水蛭,可以说是很多人的噩梦了,吸血量十分巨大不说,一旦被它接触到肌肤,钻入皮肤里,拽都拽不出来,很有可能拽下来一半,还剩下一半继续往皮肤里钻。
不能细想,一细想就浑身发麻。
只能使用特定的方法,才能让它松开吸盘。
这件事说干就干,顾言趁着这两天没有要紧的案子,联系了林梓,这种事情让她这个专业的外科医生帮忙再好不过。
她又私下询问过有疑病妄想症妇女的丈夫,通过他的描述,形容,顾言觉得用水蛭这种生物,来假装是从妇女后背里取出来的大虫子,也很符合。
和他商量了这个手术过程,他确认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当下就同意了这个方法。
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
毕竟光吃药,是无法更好的解决“内心”的疾病。
手术时间约定是翌日下午。
让患者去挂了林梓的门诊,直接在她工作区的手术床上可以解决。
而第二天一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两侧高耸的树林中穿过,驰骋在郊区的旷野边上。
今年有个灼热的夏天,烈日炽烈。
沈聿开着车,遮光板拉下,将他轮廓完美的侧颜投下半边阴影,看不轻他此时的表情。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墨镜,开着车一路前往水库。
副驾驶上坐着顾言。
只是顾言的表情,相比平常,似乎有些微妙。
而这时,他散漫的嗓音幽幽落下:
“你别不乐意啊,这种事情你不帮忙也就算了,陪着我去总不过分吧?万一拿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好歹也有个帮衬。”
是的,他们这时在前往水库的路上,昨天沈聿联系了一个养殖水蛭的老板,说今天上午会去买几条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