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戴着玉冠,身着碧色锦袍,而苏木则是简单璞头,一身灰蓝布衣。两人径直落座,脚步轻巧而沉稳,自有一股洒脱不羁的气势。
李承乾收摄心神,叹道:“林三、苏五,来,两位贤弟陪我吃一杯酒。”
苏木举杯笑道:“这一杯为殿下拍卖成功而吃。”
林一诺目光放在清洌的酒中,一声不吭地端起酒杯。
三人碰了一杯后,李承乾微微一笑,放下酒杯,道:“今次多亏了两位贤弟的玻璃和美酒,让孤有余钱修缮我的宫殿哩。听说你二位就要离开京城回鄮县了,为兄特来为你们践行。”
林一诺淡淡道:“太子殿下客气哩,玻璃和美酒都是死物,能卖得远超所值自然是殿下自己的功劳。”
李承乾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叹道:“两位视钱财如粪土的胸怀,为兄甚为钦佩啊,这样可做传家之宝的方子说给就给,这份情,为兄领了。”
苏木苦笑道:“我倒是想视钱财如粪土,但做不到啊。”
要不是吃醉了酒在宫宴上胡言乱语、大吹特吹,我才不会白白把玻璃方子交出来呢。
他看了一眼林一诺,心想这家伙倒可能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毕竟他是一个嫌钱太多,宁愿花钱去买都懒得自己去研究玻璃的家伙,若非被自己拉上贼船,估计根本不想搞这些。
林一诺回了他一个洞穿他内心想法的眼神,微微一笑。
李承乾看看苏木,又看看林一诺,脸上忽然浮现一丝苦笑,拿起玻璃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闷了后叹道:“两位互为知己,仅靠一个眼神便能交流的默契,真叫为兄羡慕嫉妒。”
苏木讶然地看着他,觉得今天的太子殿下似乎有点奇怪。
林一诺脑中闪过适才称心的模样,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道:“有些事情最是勉强不来,殿下还需顺其自然啊。”
听他话里有话,李承乾忽地探手抓着林一诺的肩头,苦笑道:“孤偏偏就要勉强,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林一诺仔细端详了他一下,才似笑非笑地举起玉杯与他碰了一下:“臣祝愿殿下求仁得仁,永不言悔。”
两人均是一饮而尽,苏木在一旁听不懂机锋,但又不好意思直问,索性转了话题,问起了拍卖会的事情。
说起拍卖会,这也是李承乾难得的得意事,忍不住边吃边细细道来。
吃吃、聊聊,到最后,三人都醉了。
这酒本就很烈,李承乾是因为在两人来之前已经灌了不少,而苏木和林一诺则是酒量很浅,不醉才怪。
醉了后,林一诺又化身黏人精贴着苏木不放,而李承乾则是直接卧倒一旁,呼呼大睡。苏木被林一诺缠得烦,又吃醉了酒,全然不管不顾地带着林一诺瞬移了出去,几次后,便移到国公府的房内睡塌上。
路上有人忽然见到两个醉鬼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又忽然凭空消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吓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