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最恨的就是仆人的背叛,小时候,他吃够了恶仆噬主的苦。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说自己藏着男人!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是那个传言的意思分明是把他往龌龊了想!
这可是最近他最大的心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古堡里又被换了一波仆人。这次血腥的镇压令蠢蠢欲动的贵族们吓得门都不敢出。
这个安东尼·帕特里西奥太可怕了,仿佛有一双看穿所有的眼睛,他们根本没办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如果他们知道导致自己暴露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无关紧要的八卦,恐怕会气得吐血。安东尼金屋藏着什么娇,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损兵折将去打探。
不过这个流言对安东尼来说还是有点影响的,他终于把苏木从自己的房间转移到了古堡的地牢,给了他一个俘虏真正的待遇,同时在那间地牢里还镇着他的那把剑。
地牢内自然不会有温暖的壁炉和光明的烛火,此间有的只是少的可怜的干稻草和无边的黑暗。
苏木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独自待在黑暗中那么久过。这里阴森的寒气和冰冷的寂静都令人感到极端的压抑,只是半个月的时间,苏木就有点崩溃了。
到第十六天的时候,他开始禁食禁水,不言不语。
看守地牢的狱卒是在第十七天下地牢给他换新的水和食物时,才发现前一天放在地上的水和干面包都没动过。
狱卒说道:“嘿,你是疯了吗?听着,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是个有钱的外国佬。如果你愿意花点钱的话,我可以给你额外弄点东西进来,比如一根蜡烛或者一本书,怎么样?”
这个囚徒肯定还有哪里存着钱!
毕竟他们手里的白糖、丝绸、瓷器,都是贵族们追逐的珍品。
苏木抬手指着铁阑珊外墙壁上挂着的宝剑道:“你把这把剑取下来卖了,起码能换你一世富贵。”
狱卒耸肩道:“拿着这把剑我都走不出这座地牢,领主大人的眼线无处不在,我可不会为了没命花的钱冒险。”
苏木不听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又一次劝说:“你想发财就卖了那把剑,你不知道这把剑有多值钱。”
狱卒生气道:“闭嘴!闭嘴!你这个该死的东方佬!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对领主大人的忠诚永远不会变!”
苏木只管自己说:“如果你不敢卖整把剑,或许可以试试挖了那块宝石。这么大一块宝石,投入黑市能换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狱卒:“……”
这十几天中,苏木每天都会怂恿狱卒偷剑卖钱。但看守他的狱卒显然是个被安东尼的铁血吓坏了的人,有几次苏木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动摇,但最后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狱卒给他换了新的水和干面包,然后就离开了。
这里是地牢,白天的时候只有一丝微弱的光能穿过狭窄的隙缝照进来,到了晚间,则只剩黑暗。
苏木痛苦地拿头撞着墙,这样的囚禁令他感到窒息。
此后连续三天,苏木都没有再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块面包,而且他也不再跟狱卒讲话。
狱卒十分苦恼,因为这间地牢里关押着的外国佬实在是个非常值钱的囚犯。他每日的伙食费有三十个铜币,到狱卒这里的时候,他还可以从中扣下十二个!一个月下来,从这个囚犯的身上他得到的比他的工资还要高!
所以他开始给他换伙食了,不再只提供发霉的面包和寡淡的清水,他甚至不惜给他送了点肉干。
但他的囚犯仿佛真的对生命失去兴趣了,他看都不看面包和肉干一眼,只是麻木地躺在干稻草上,瞪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
狱卒叹了口气:“能活着总是好的啊,跟你一样被关押在地牢的另外两个东方佬,他们就懂得享受多了。你不知道他们俩靠着教狱卒武功招数,已经能换到牛奶和鱼肉了。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如果你乖一点,我明天也可以给你弄一碗鱼汤进来,如何?”
苏木一声不吭,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狱卒无奈地拿起昨天的那份食物和清水退了出去。
在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苏木转了头盯着黑暗中的那碗清水和那块面包以及肉干。
并不是他的听力和视力恢复了,仅仅是因为长期待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习惯了捕捉黑暗里的光线而已。当一个人视线下降的时候,听力也总会变得相对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