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欠很得意的掀开被子,像是报复,报复以前无数次睡懒觉被人掀开被子,谁还没有个起床气!
西贝勇看着这个不大的孩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像个男孩,不管是谁,见到他的第一面都会把他当做一个小姑娘吧。
“爸爸,你是不是想妈妈了,我也想她。”
西贝勇想起那个面若桃花的女子——南方燕,回忆像画卷一样铺开。就像春日的艳阳,晒着有点热又有点冷,那时的青春,让人有点爱又有点恨。
西贝勇第一次见南方燕的时候,是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那是一所乡村中学,建筑装潢都很一般,但是树多花也多,有着浓厚的田园气息。南方燕是转校生,转到西贝勇做班长的班级,高二一班。班主任是个矮胖的慈善老头子,嗯,这是所有人见他的第一面印象。
教室办公室,西贝勇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慈善老头一脸冰霜的对她孜孜不倦的训导着。
“不像话,转校生我也见过不少,哪里有这样子做爹妈的,就让你一个人过来的?不是说住宿生吗,你行李呢,就空着手?转校原因,嗯,把同学打到住院?不良记录,迟到、早退、门门功课不及格?”
……
她安静的坐在哪里,微笑着,似乎说的与她无关。她穿着浅绯色的连衣裙,一头柔顺的黑发披散着却不显邋遢,白色鞋袜忖托出她的一尘不染。她的眼睛很大,很吸引人,这是西贝勇见到她的第一印象。
西贝勇拿过办公室的茶杯,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开水给了老头,然后拿了饮水机后面的纸杯接了半杯热水半杯凉水递给了她,她理所当然的接过喝了一口,给人的错觉侃侃而谈的是她一样,明白她的,就知道她在心里反驳了多少话。
“二舅,你喝杯水消消火。”
“来了,下周一就轮到我们班负责升旗仪式,你要安排好。嗯,只要不闹笑话就好。然后周五是建国五十周年的爱国诗朗诵比赛,这次上面教育局的领导也会下来,到时候第一名还会参加县举办的爱国诗朗诵。这次只是一个校举办的,拿个第一名没什么问题吧。这个年纪所有的尖子生都被老四抢走了,你可是我的脸面。
……”
能做班主任的,都能说,一下子就说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她很用力的咳嗽两声,表示她不是空气。
老头没有看她,差生有什么存在感。他接着说道:“长话短说,最后一件事,今年的国家贫困助学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申请书,其他同学都有,虽然敷衍,但是毕竟也是为父母分忧的一片孝心。我们年级一共就十个名额,被老四的尖子班要去了大半,我这个放牛班就只有一个名额,我也不藏着掖着,既然是国家的钱,那就是要给将来能为国家做贡献的人,也就是给你留的,你家里的情况大家也清楚,想必也没人有意见,有的话我也不管。”
西贝勇还记得自己那铿锵有力的回答:“不给国家拉后腿!”
“啪!”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声让办公室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地上也是巨响,这让一边的讥笑声如白纸黑字般清晰可见。
“小小年纪哪里有这样子爱面子,你爸上个月骑摩托车把手摔断了休假,你妈的工资一直挂念这她以前支教的那些孩子,家里什么条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中午吃完饭就写。”
“嗯,孺子可教,把她带到班上去,反正她父母也不上心,也就是让她混个高中学历,就不用介绍了。至于座位吗,你旁边的空位就好。”
西贝勇刚想说一句我旁边没有座位了,因为他坐在第一排,后来一想,每个班级都有一个特殊座位——那就是讲台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