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你有这医术怎么不早亮出来?”
玄尹起身,走到我跟前,用拂尘拍了拍我的头。
这一拍,促使我将头压得更低,心中更加慌乱,但愿接下来与玄尹的谈话不会因自己慌张暴露麟霜。
“我也是第一次救这么重伤的人,应该说我第一次救人……平时我就是看到些花花草草枯了黄了试试看的。”声音远不如刚刚明亮,我越说越小声,尽管说的是事实,总有一种莫名心虚让我喉咙发声艰难。
跟前的人听罢倒沉默了,我小心翼翼听着他的呼吸,想从中觅得玄尹此刻心情。
他忽而将拂尘摆换位置,边向案几走边对我说:“坐下吧,你我师兄妹交谈,倒也不必这般严肃。”
听到末尾一声无奈叹气,我顿感熟悉,素日的看着我闯祸后训我的师兄又回来了。
我恢复了精神,抬起头从容坐在了玄尹对面,顺便收拾起刚刚被风吹乱的功课。
“你可知昨日救治的人是何身份?”玄尹不动声色地观察玄璃,用平日和蔼的语气开始了“拷问”。
“我哪儿知道,他突然冒出来,浑身是血。我是不是不该救他?”我见玄尹恢复往日状态,也放下心来,再问了一次这个问题。
我将手上的书卷和功课重新排列整理好后,捡起案几下的一把扇子将其压在最上头,把它们一起放在了中央。
玄尹垂眼看着面前整理好的书卷,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他淡淡说道:“若我谈及私心,我不希望你救他,这样你便不会暴露——那你救他之后,可还遇到谁?”
最后的疑问抛出,玄尹顺势抬眼直视我,面色严厉。
我心中一惊,看这架势,估计云昱已找上了玄尹。
我垂眼望向其他地方,小声狡辩:“谁也没遇到,我回后山了。”
玄尹听后沉默许久,叹了口气,他从我前面起身,走向窗前。
“云昱向我讨要救治隐士之人,定要当面重谢。他还说,救治隐士的是名声在外的半妖。又将昨晚遇见半妖的情形概述。”玄尹背对着我,语气平缓。
“我呸,他分明要杀我。”我心直口快,说完才惊呼我被玄尹忽悠了,回头重新对着案几,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想也是,你还能逃脱,倒让我意外。我的师妹还有什么瞒着师兄吗?”玄尹拿着拂尘重重拍击了我的头,我努努嘴直说除开遇到云昱再无隐瞒。
“师兄,对不起,都怪我。早知如此,我肯定不救他。你总说人不可恩将仇报,我现在认为你以偏概全,这个世上像云昱这种恩将仇报的一定不在少数。”我垂头丧气,自己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解决现状。
“非也。再遇到此人,且他与云昱无关,你还会救他吗?”
我别过头,用这个动作告知了玄尹,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的自己毫无昨日的果断,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是正确,才不会让自己因帮忙又惹上麻烦。
沉默良久,我闷声回答了玄尹的问题:“我现在以为,再遇到这样情况,自生自灭顺其自然即可。”
玄尹紧接着我的回答,抛出了第二个让我不想思索的问题:“倘若出现在你面前的伤者是玄琰,你会让她自生自灭吗?”
“这是两回事,玄琰是我师侄我怎么可能不救她?”我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向玄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玄琰带入这样的难题。
“所以你说顺其自然的衡量标准,是伤者是否与你非亲非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