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知道景国左相霍连正是主张从应国买奴隶,为景国西面修筑长城的人,乃是应国百姓的生死仇人,公孙尚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迁怒于霍旋。
秦渊点点头道:“才德有高低,出身却不应有贵贱,诸国都轻贱我应国人,却不知若无我应国民夫为景国修筑长城,景国怎挡得住念国大军,若无应国每年进贡的血汗口粮,楚国怎耗得起三年五战,水涝干旱?等应国人死光了的那一天,我倒要看景国楚国的贵人战死之尸是否比应国人齐全,饿死之人是否比应国人文雅。”
那霍旋顿时哑口无言,公孙尚道:“汝且回去思考几日,如若不服,他日再辩,吾等继续说胜败,”他顿了一顿道:“古语有云,以勇胜斗,以智胜役,以德胜天下,楚英,汝且解来~”
楚英应声道:“说的是,两军对垒,以勇猛取胜;两国交战,以智谋取胜;若要平天下,则要以德行取胜。”
公孙尚问赵雨道:“赵雨汝觉得然否?”
赵雨思索片刻道:“赵雨以为,智勇双全,方可笑傲沙场。”
公孙尚笑道:“痴儿~”又转向秦渊道:“汝每有异解,但且说来。”
秦渊挠挠头道:“前两句窃以为然也,最后一句,我以为,以法平天下方是正道。”
公孙尚眼前一亮,还未发话,霍旋已道:“诸国皆有法,为何不见平天下,秦国更以刑重著称,为何反倒葬送江山,退居一隅。”
秦渊正色道:“汝之见解,便知汝言之法,乃是不公不平之法,刑不上大夫,罚不及王公,只知道鱼肉百姓,吃着百姓种的粮食,穿着百姓织的布帛,却对百姓严加刑罚,先秦正是因为严刑暴政对民,方招致败亡,吾言之法,却是大公无私之法,王子庶民同罪,执权自律,待民信义,民可告官,官可谏王,如此能不天下归心?”这正是秦渊从元律那学来的权谋之学的第三章归心,前两章攻心、诛心秦渊却不屑学之的。
霍旋正待反驳,公孙尚却对他摆摆手,自己问道:“如若汝所言,王子庶民同罪,那王上是否有罪,是否与民同罪?”
秦渊滔滔不绝的道:“王本是人,是人便有错,错重便有罪,自然同罪!”
楚英道:“王上乃承天之命,不可以凡人视之!汝妄言罪君,按律当斩!”
秦渊不禁哈哈大笑道:“汝之楚王上十代本是秦之臣,上二十代本是殷之民,何况如今楚王是谁汝楚国尚且搞不清楚,何来承天之命?笑死我也!”
楚英顿时语塞,面色涨红,恨不得上前与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应国贱民肉搏。
公孙尚对楚英道:“老夫早有言之,入我门中,汝再非王子,他也非少爷,平起平坐,勿再多言,他日吾等论贵贱,再行争辩。”又对秦渊道:“如王上杀一民,同律亦斩之,岂不是朝纲天天震荡,天下大乱?”
秦渊坦然道:“如若王上杀民亦斩,王上还会随意杀民么?法本是震慑,并非为罚而生,前秦有刑曰,射王苑之鹿律腰斩,便是为罚而生,非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