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尔雅的卫侯,今日不免也是大发雷霆,在座位前,来回踱步,嘴里气愤地骂道:“寡人不过是想以仁政治国,这也惹着了谁,要对周侍中下如此毒手,寡人还真是不明白,不管此事是何人所为,寡人一定要揪出这人来,要好好问问他,到底哪里不如他的意。”
姬定见这火候差不多了,正欲站出来借题发挥时,哪知那绁错先一步出声道:“君上说得极是,这朗朗乾坤之下,竟公然刺杀朝廷官员,真是藐视朝廷,如今这事已经是闹得朝中是人心惶惶,若不严查此案,将凶手绳之于法,臣等亦是寝食难安啊!”
不少大臣纷纷出声,支持绁错。
这还真是一句大实话啊!
如果这风气盛行起来,谁还敢当官,说一句话都有可能会被刺杀。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绝不能助长这一股歪风邪气啊!
刺杀这种事在这时期,并不是少见,但是在卫国并不多见,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只因卫国也没啥人值得冒险去刺杀。
姬定诧异地瞧了眼绁错,心道,难道他是想借此自证清白?也就是说,这不是他干得?
卫侯瞧了眼绁错,神色缓和几分,问道:“不知卿有何建议?”
绁错道:“首先,此事决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查到底;其次,应该立刻命人封掉那武剑馆,将与之有关的人统统抓回来审问;最后,就是将那左槐带回来审问。”
“左槐?”
卫侯微微一怔。
绁错立刻道:“是的,据臣所知,他们墨者对于君上施行仁政是十分不满,那墨者一直不服儒生,也是众所周知之事,关键那左槐曾还去找过周侍中的麻烦,并且扬言不会就此罢休,故此左槐的嫌疑是最大的。”
殷顺且立刻出声道:“不可能是左槐,之前我已经请端木先生与他们谈过,他们也愿意向官府报备,他们没有理由还去刺杀周侍中。”
擎薄笑呵呵道:“殷大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若是如此查案的话,那可永远都查不出凶手来,因为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说不定左槐是故意答应,以此来迷惑殷大夫的。”
“哎!
等到擎薄说完之后,绁错才抬手拦着擎薄,道:“殷大夫这么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是说这一定就是左槐所为,但是目前来说,这嫌疑的最大可就是左槐,若是不将左槐带回来审问,此案又从何查起,还是说殷大夫有其它的证据?”
殷顺且皱了皱眉头,旋即摇头道:“我并没有证据。”
确实!
目前来说,左槐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捉拿他回来,也是应该的。
但问题是,他刚刚跟左槐谈妥,并且还清了端木复来做中间人,这一转脸,马上就去抓人,那这无疑会激怒墨者,也会令端木复变得为难。
身为受害者的姬定,听到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稍稍瞥了眼绁错,心道,可真是厉害啊!我这都已经杀人灭口了,你们还是能够利用死人来借题发挥。
他当然知道绁错他们这些老贵族,可不是真心帮着他追查凶手。
绁错就是要将墨者给拉进来,将这案件越弄越复杂,最好是将各方势力都拉进来,如此一来,卫侯也好,他自己也罢,就都要疲于应付这些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