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哥指指椅子,让他坐下。
韩奉坐下,苦笑一声道“乌延蒲卢浑希望王爷尽量朝廷合作,把军队交给朝廷。”
李察哥脸一沉,“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站着天子一边,拒绝了王爷的建议。”
“哼一個女真万夫长而已,把自己当做西夏太上皇了吗”李察哥的语气中极为不满。
韩奉又道“但卑职又见到了副将韩常,他对王爷很感兴趣,他建议王爷写封信给金国宰相完颜挞懒。”
李察哥的眉头皱成一团,“我有点糊涂了,他们到底唱哪出戏”
“王爷,他们两人上的不是一炷香,乌延蒲卢浑是四王子完颜兀术的心腹,韩常是完颜挞懒的人,这两人的后台矛盾很深,现在是完颜兀术主导了西夏,所以乌延蒲卢浑支持天子,但完颜挞懒不想出兵西夏,可又不愿意西夏的事权旁落,所以才命令韩常率三万协从军为副将,韩常就是想把王爷推到完颜挞懒那一边。”
李察哥终于明白了,两大金国派系争夺西夏,完颜兀术占据上风,自己就是完颜挞懒搬回一局的希望了。
“如果我投靠完颜挞懒,那我能得到什么”李察哥问道。
“韩常没有明说,但他只说了一句,大同府是完颜挞懒的地盘,卑职猜测,完颜挞懒恐怕是想把大同府作为西夏的退路,完颜挞懒扶持王爷为西夏之主。”
李察哥负手走了几步,他问道“韩先生说,我要不要写这封信”
韩奉笑道“写这封信,王爷就掌握了主动,进可入兴庆府,退可去大同府,可如果不写这封信,王爷就真得看天子和女真人的脸色了。
李察哥点点头,韩奉说得很对,写这封信自己就多一条退路,至于选不选这个条退路,就看自己的意愿了。
李察哥当即写了一封信亲笔信,派人去兴庆府交给韩常,由他派人赶去上京交给完颜挞懒。
在和陈庆签署了短期的停战协议后,西夏也进入了农忙季节,从前都是汉人奴隶去收割小麦,或者是羌人、回鹘人什么的去收割,底层党项人如果有土地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去收割小麦。
但大部分党项人都不会去忙碌农活的,但今年不一样,汉人奴隶几乎都走光了,羌人、回鹘人也被李察哥强行赶走了,没有人收割小麦,只有动员党项人去收割,几乎所有党项百姓的青壮男女都出城去收麦。
城门处来来往往的收麦人太多,根本来不及盘查,曹保宗索性下令,彻底放开管制,让百姓自由出入城。
李察哥虽然痛骂曹保宗破坏了他的规矩,但他却不知道,曹保宗也是没有办法,早晨十几万人出城,傍晚十几万人入城,中途不断有人出城进城,让士兵怎么盘查,既然盘查不了,那就只能放开。
傍晚时分,十几万浩浩荡荡的收麦大军开始回城了,他们牵着满载小麦的骡子和毛驴,也有人赶着大车,装满了麦子。
城门两边各站着一排士兵,但只要不闹事,这些士兵是不会多管闲事。
粮食进城后也不是搬回各家,而是要送去仓库后才回家休息。
呼延雷和几名手下也混迹在收麦百姓中,兴庆府放开,这个机会陈庆怎么能不利用
当然,灵州城外也有几万亩麦田,灵州当然也在收麦,只是灵州是宋军收麦,城门依旧关闭,不给西夏人任何机会。
陈庆和李察哥的思路是一致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更不能出任何漏子。
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呼延雷便带着手下进了兴庆城,他们去了交了粮食,随即赶着空车来到城南的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是一间小院,这里便是之前宋军斥候的住处,萧元看了看门锁笑道“我走上前做的记号还在,没有人住。”
他取出钥匙打开门,确实没有人住,地上很凌乱,一些杂物还乱堆在院子里,这里属于贫民区,没有什么油水,西夏士兵都没有进来洗劫。
萧元带领众人收拾院子和房间,呼延雷则独自出门办事去了。
不多时,呼延雷来到一座华丽的府宅前,牌匾上写着党项文,如果翻译成汉文,就是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