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赵构又惊又怒,同时也深为焦虑,撤换陈庆,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赵构也有点投鼠忌器啊
这时,门外有宦官禀报,“秦相公和朱相公来了”
“请他们进来”
片刻,秦桧和朱胜非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陛下”
“赐坐”
“谢陛下”
秦桧和朱胜非坐下,赵构淡淡道“今天廷议,两位相公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秦桧顿时急道“陛下,招募一万青壮去屯田,这话恐怕只能哄骗三岁孩童,这肯定是募兵,不容质疑,募兵就募兵,微臣也并不反对,微臣担心的是朝廷的制度被破坏,武将必须由文官制约,没有这个制约,武将就会无法无天,以至于中唐之祸再现。”
赵构一阵沉默,秦桧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朱胜非也道“陛下,微臣很了解陈庆此人,嚣张狂妄,目中无人,陈庆进京时,微臣曾经派人去暂代秦州制置使,却被他派人冒充伪齐军给杀了,此人做事没有底线,心狠手辣,陛下若不及早铲除他,迟早会成为大宋祸患。”
赵构点点头,“两位相公的担忧朕完全理解,朕也很清楚陈庆在西北的所作所为。”
说着,赵构取过卢法胜的秘密报告递给了秦桧二人,秦桧接过报告,心中便猛地一跳,这是川陕宣抚使卢法胜的秘密的报告啊居然绕过了朝廷,显然张浚也不知情,要知道川陕是张浚的地盘,卢法胜可是张浚推荐的宣抚使。
秦桧立刻意识到官家暗渡陈仓,早已把卢法胜暗暗捏在手中了。
朱胜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秦桧那样高兴,他出任川陕宣抚使时对卢法胜打压极深,两人几乎已经反目成仇了,如果卢法胜将来入朝为相,他岂能不报复自己恐怕他比张浚更狠。
赵构负手走了几步,一脸忧虑道“你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下面的人蒙骗朕心中其实跟明镜一样。”
秦桧和朱胜非面面相觑,原来官家什么都知道。
秦桧小心翼翼道“卢法胜说,陈庆在用西夏战俘开采铁矿,但微臣认为,陈庆手中有大量缴获的兵器,他并不缺铁,他一定是以铁矿为掩护,开采铜矿铸钱,否则他募兵哪里来的钱这才是关键,微臣建议立刻派使者赶赴秦州核查铁矿,以此为突破口。”
赵构摇摇头,“如果事情可为,朕在廷议时就说了,不管是铜矿还是铁矿,都严重违反了执节者不得擅自采矿的禁令,朕有顾虑啊”
“陛下有什么顾虑”
赵构叹了口气,“朕担心相逼太甚,他会投降伪齐,以他的本事,川陕就彻底完了,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希望两位相公能理解。”
秦桧眼珠一转道“微臣理解陛下的难处,但也不能放任陈庆的肆意妄为,微臣建议可以从吕颐浩着手,让他把陈庆诱回临安,同时陛下再暗中扶植接替陈庆的人,一旦陈庆离开,就取而代之,微臣认为这是最佳之策。”
朱胜非也深为赞同道“秦相公之策完全可行,望陛下考虑。”
赵构缓缓点头,秦桧也说得有道理,虽然不能逼之过份,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坐大,必须要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