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疼的原因是因为身体到了极限,肌肉骨骼都不适应,不需要任何药,只要坚持训练,加大强度,让自己突破极限就好。”
“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最多一个月,我保证往后你跑五公里就和玩一样,不管再怎么训练,除非突破第二回极限,否则都不会出现肌肉骨骼疼痛。”
伍六一说的振振有词,听得白铁军一点都不信,怎么可能往后就不会酸痛,骗三岁小孩呢!
程光说道:“老白,伍班副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白铁军对于程光的话还是信的,他马上露出了一副要死的表情:“啊!!让我死吧。”
伍六一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要死,你也要死在训练场上,接下来我要亲自盯四你。”
…………
白铁军还是去了他一直不想去的坑里面。
因为在那里,他享受不到打靶的乐趣,别人打靶,他只能听枪声,然后等他们打完,自己再钻出来,一个人打靶。
没有人给自己报靶的那种,想要出来,他就得在下一次的考核中脱颖而出,这完全取决于他的自律。
之前的那个老兵很喜欢白铁军,在白铁军去的那一天,还特地给白铁军准备了一包香烟,整整一包,全都给了白铁军。
他希望白铁军好好享受,别练了……
他不想再回这个坑!
。。。。。。
在白云的投影里,四间兀立在几十里空旷到荒凉的地方的营房前,一名列兵同样在忙乎着。
关于五条狗的问题,许三多还没有想明白。
或者说,班长的回答让原本有些明白的他更糊涂了。
不过这个并不重要,相较于思考狗的问题,脚下这条承载着弯下腰后拉长的脊背的影子的路更有意义一些。按照内心的规划,路还有很长一段没有修好,但至少修好了一段。
从无到有,就是最大的意义。
所以许三多开始憧憬触手可及的未来,但这么一条路,算上即将砌成的团,相较美好的未来也难免有些单调。
在疲惫的催促下睡过安稳的一夜,许三多跟班长老马请了假,坐着老乡的马车遍览空旷的草原上有些寂寞的风景,又转乘顺路的拖拉机到了团部门口。
如果说草原上遇到的那一队停止但未熄火的装甲车让自卑重新找上了许三多,那此时宛如雕塑般的哨兵,熠熠生辉的八一军徽,乃至团部大门都拦不住的响亮的口号声,带给许三多的是无限的憧憬和向往。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喊这样的口号。
可无情的现实将这样的想象衬托得无比美好,以至于许三多觉得,自己有些畏惧这样的想象。
或者,草原上的五班,真的挺好。
因为草原上的五班,门口不会有人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伸手要自己的证件。
许三多只能去登记,可是他的心里很委屈。那种委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过了,上一次,可能还是在史排长家访的时候,许百顺不由分说揍他的时候。
只是到底在部队里成长了,以前会委屈到憋着嘴,会用那种委屈的目光看整个世界。
但现在不知道是习惯了,或者真的长大了。
许三多不知道,所以连轰轰隆隆的战车引擎声里叫他的声音主人是谁也不知道,反而因为那张被油彩涂得完全看不清的脸吓得倒退了几步。
如果这里不是团部门口,如果这是在下榕树的老家,许三多想立刻转身逃跑。
只有逃跑,才能逃避,无论逃避恐惧,寂寞,又或者是委屈。
“是我呀!我是成才呀!”
许三多愣住了,随即就像是溺水之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若非成才被催促着归队,只怕他会不顾哨兵和战车的存在冲上去,给成才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要将今天遇到的所有委屈和开心都讲给成才听,不管他会不会像新兵连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狠狠地教育自己。
在团部旗杆下等了很久,在这片武器和人交汇成战斗力的地方,许三多不敢有更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