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时不时地转头“看看酒温的如何”,总是让一旁招呼的徐安忍担心会把脖子扭折。
在这严重监督下,本就初来乍到愚钝不懂掺水的徐安忍更是难为掌柜的招呼的“差事”。
因此没过几天,掌柜的也就再一次调换了徐安忍的工作。
得亏吴先生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将徐安忍改为专管温酒的一种无聊工作。
靠着柜台的酒客们谈论的“说书匠”,是长衫客里的例外:说书先生是唯一一个穿着长衫靠着柜台喝酒的长衫客。
说书先生姓甚名谁已经无从知晓了也没人可以考证了,这一点,不光光是掌柜的不知道,便是常常招待老人的徐安忍自己都不清楚说书先生的姓氏。
说书先生是在吴先生来过的那个腊月后的迎春时节,第一次出现在了酒馆里的,正式进入了酒客们的视线。
而后的三年里,林林总总加起来,徐安忍估摸着也有二三十次了。
至于两个月前,在徐安忍印象里,则是说书先生最后一次造访酒馆。
那天说书先生仿佛格外的精神,上来也不如往常一般要酒排菜,而是先开口问了徐安忍的年龄。
徐安忍认认真真的回了:十五。
听到回答的说书老人笑得很是灿烂,随后问到,
“束发之年,可有心气跨出此地,游览万千山水?”
......
徐安忍沉默片刻,吐露一个“想”字。
接下来的说书老人,便没有了要和徐安忍说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地朗着诗词,转身离开了柜台,穿行在酒客们的讥笑中,踏出了酒肆大门,竟然连那碟盐水花生都是丝毫无动......
“当初束发年少时,系马杨柳立黄昏,满楼红袖招......”
“而今老无力,散发扁舟......”
“终不似......少年游!”
待到徐安忍的视线从说书老人那里收回酒肆柜台时,不知不觉中,少年手中莫名其妙多出一瓶酒酿,飘散着桂花香气,扑鼻而来。
徐安忍虽然说当了三年多的杂役,替人温酒不下数万遍,可还是从未喝过酒。
眼下的他,心湖之中仿佛出现了另一道相貌相同的少年身影,一个劲的催促徐安忍。
下一刻,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底气,
握酒少年喝酒,
喝出满堂桂花香,
握住心中外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