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语随风而来,一旁冰洞中,纯阳子依然保持着白袍白须的老者形象,背着手走了过来。
纯阳子笑道:“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
王善先低头看了眼冰川之下的古城,自顾自地坐在了藤椅上,“他们可还安好?”
“跟你离开时差不多,都在沉睡。”
纯阳子轻轻一叹,坐在了矮桌另一旁,随手招来了两只酒杯,在袖中拿出了一杯佳酿,“你说要去仙圣界探查,可是有了什么结果?”
“我并未去仙圣界,”王善低眉垂眼,“前些时日,青华帝君道承现世,你应当也感觉到了。”
“自然,只是我要替你在这里守着,没能赶过去凑上热闹,”纯阳子含笑道,“帝君的道承归谁了?若不出我所料,应该是被哪位天庭旧友拿走了吧。”
王善缓缓摇头,低声道:“拿走道承的,应该是你一个徒孙。”
“华卿?”
“嗯,”王善轻轻舒了口气,叹道,“青华帝君设下了一场谋略,葬了不少修士,炼化了那株神木,舍弃生之大道,掌控了死之大道,并借此掌握了天人五衰之神通。”
纯阳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那几日我总感觉有一条令人胆寒的大道现世,道则之海也是波涛汹涌。
青华帝君此时如何了?
这位帝君,倒是下了一盘好棋!”
“应是无碍的,帝君有杏黄旗护身,摆脱那几人纠缠应当不成问题。”
王善端起一旁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时,动作却突然停顿。
看着酒杯中倒映出的自己这张面容,王善低声道:“不知不觉,已是这般老态了。”
“面由心生罢了,”纯阳子追问道,“后面如何?”
“我有一样宝物名为乾坤镜,”王善淡然道,“便是青华帝君凭神木与杏黄旗布下的大阵,我依然能进退如入无人之地。
原本,我是想为帝君护一护棺木,不曾想帝君竟做下了如此布置。”
纯阳子笑道:“青华帝君若是能凭死之大道再次崛起,对你我而言,也是莫大的幸事。”
“帝君为天庭复仇的执念太深,是幸事还是祸事,此时言谈过早,”王善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颓然。
纯阳子眉头一皱,注视着这位都天大灵官,纳闷道:“是否还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事,我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王善左手探入道袍中,拿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放在了两人中间的矮桌上。
黑球周围光线有轻轻扭曲,但整体十分平稳。
“这是何物?”
“一颗废星,”王善道,“我出手困住了一些太乙、长生境仙人,也有不少天仙真仙。
这里面还有一株罕见的人面鬼心藤,以及一位故友,一个人,一把剑。”
纯阳子额头挂了几道黑线,调侃道:“你到底怎了?竟然还打起了哑谜?我可当真未见过你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那雷厉风行的灵官之首,竟还如如此扭扭捏捏,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善叹道:“那故友是佛门旧人,那人唤做王非语,那剑,就是十三公主殿下。”
“这……”
“王非语是你传人吧,”王善慢慢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我将他困在了大阵之中,告诉外面那些人,只要能杀掉王非语,他们就可平安离去。”
“非语确实是我传人,还是贫道最为中意的传人,”纯阳子眉头越皱越深,注视着面前的王善,“可是我这传人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
若有,我做祖师的为他赔个礼。
孩子还小,何必为难?你这辈分可是在这摆着!”
王善苦笑了声,并未回答什么,目光有些悠远。
纯阳子站起身来,定声道:“王灵官,你且将非语放出来,有事我这个做祖师的为他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