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目光落到李默面上。李默咬咬牙,右脚猛地下踩,油门直接被踩到了底。
仪表盘上的指针猛地飞旋。惯性将少年人猛地压向椅背,一双眼却一直落在李默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偶尔分出余光,循着李默的目光打量着侧视镜、手柄和他脚底的动作。
油门到底的速度,让李默无暇分心去注意姬菱若有所思的打量。一双不算有力的手死死握上方向盘,他盯着远光灯照亮的远方,甚至冒出薄汗。
平日近两小时的路程,竟生生被两人靠一路闯红灯和飙车式速度,压倒了一小时不到!
春雨后的小道免不了泥泞,一路颠颠簸簸,车速最终在稀疏的树林间慢了下来。
李默长舒一口气,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双手已经因用力过猛而僵硬泛白了。
可……他重新抬起头来,面上爬上忐忑,这可怎么办?
前方的“道路”在刺目的车灯照耀下,竟泛出了一片粼粼的光亮,在周遭漆黑静谧的林中道路间,显得格格不入。
姬菱的面色同样不虞:“是水。”而且是很大一滩水。目测这个广度,并不是单纯的水洼或池塘。
姬菱当机立断,身子一旋,把手一拉,一双长腿在大敞的车门后着地,手中的手机手电筒也随之亮了起来。
雪白的光束刺出,夜色仿佛被撕开一个大口。姬菱脚下谨慎,朝汽车左手侧前走几步,远远举起手机照看了一圈,又从车后绕至右侧不远处的小土丘上,借着四散的灯光和强大的五感打量着车前的“大水滩”,竟遥遥望不到两头。
“这是条河。”姬菱遥遥朝仍在车内的李默道。
戊县县郊很是偏僻,别说声音,连远处的灯光也显得黯淡不堪。寂静的路途中,姬菱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李默闻言,又低头去研究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嘟囔到:“可是,这附近根本不该河啊?”
别说他半个月前路过时,还没有见到过这条河;就是这是新挖的河道,这样宽、这样长的河流,也是需要动用政府力量,通报政府,记录在电子导航上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姬菱应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手机反插在腰间,露出照明的光束;人向土丘一旁倒伏的树木走去,抬脚就踩掉一根摇摇欲坠的枝干。
湿腥的泥土和苔藓还附着在树干之上,新鲜的湿润触感从姬菱的手掌传开。雕塑一般完美优雅的少年人却并未出露一点不适,双掌朝上试探一抛,满意地点点头:
“重量不错,形状也好。”
双臂一旋,姬菱斜手抬起比人还长处许多的树干,就往河边走去。
李默见势不对,立刻亟亟打开车门下了车,打开手机手电筒跑向姬菱,一脸焦灼道:“你这是干什么?”
总不能是架桥吧?这个河一看就宽得令人绝望啊!
小经纪人简直是把心里话写在了脸上。姬菱颇为无语,一边往河岸走,一边对追在她身旁的李默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测一测河的深度。”
“你也说了这附近根本不该有河。这河既然来的诡异又突然,说明肯定是有人非法临时开凿的。”姬菱解释,“既然是新挖的河,又并不是官方主导,缺乏时间河财力。而河面又宽而长,那么河道处理应该会很粗糙,应该并不会过深。我们可以直接开车涉水过去。”
李默静默一瞬,旋即眨眨眼道:“似乎很有道理?”
虽然半夜开车涉水这种事情听起来真的很疯狂(尤其是当事河是一条出现时间及其诡异的河流),但是他们确实也没时间再绕路另寻它法了!
不如强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