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今早见到蒋大少之后,没和人说几句话,就把人直接丢给张琛了,没多问话。昨夜那场风波发酵,他就知道那几家之中,蒋家勉强算是手段较为干净的了——当然这个干净仅仅是说蒋老爷私德较好,个人行事比较谨慎,在商场上那手段仍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就和蒋大少说得一样,用强势的资金、人力以及人脉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对于这些人家来说,那是家常便饭,根本不觉得有错。但蒋家至少给人留一线的做法,以及蒋大少那有点小蠢的孝心,让他选择在矮子里拔高子,挑了蒋大少去出头做点事。
此时听了张琛的话,他想到阿六昨夜回来后说那父子俩在那用南方口音彼此互骂的情景,不禁哂然一笑:“原来如此。不论人是不是大皇子身边的忠臣义仆,看来这分心志都相当可嘉。大皇子人被挟持的时候,他悄无声息,事后倒是冒出来了,洗刷他主子的手法还很奇特。”
张琛连忙补充道:“蒋思源还说,他爹在大皇子身边见过此人,再加上人捏着他们几个和大皇子同进退谋利的字据,被人以全家老小性命要挟,这才不得不屈从。他爹说,既然字据落在别人手里,不得不承认罪责,人家让他委过大皇子,他也存着侥幸之心。”
嗯,初衷没错,但没想到这个西城首富,竟然是选择了和冼云河如出一辙不顾性命的做法,如果不是遇到眼疾手快的阿六,城门口那一幕真就是给自己和杜衡的最好下马威了!
想到这里,张寿轻轻拍了拍脑门,随即就冲着张琛一点头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下车去看看。不用担心有什么明刀暗箭,有阿六呢。”
说完这话,张寿刚要下车,陡然袖子被人一把拉住。见朱莹眼神炯炯地看着自己,他就笑着安抚道:“没事,我虽说没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但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的。而且,你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信得过你大哥才是。他是那么容易被人调虎离山的?”
张琛眼看朱莹松手,张寿下车,紧跟着,他透过车帘缝隙看见前头原本在车夫位置上的阿六似乎也紧紧跟了上去,他这才看着面露激愤的朱莹,小声说道:“小先生说得没错,以朱老大的性格,这确实很可能是将计就计,欲擒故纵。而且小先生厉害着呢,确实不用担心。”
“就算知道不用担心,但还是担心!等你日后有心上人,就知道这种感受了!”
朱莹白了张琛一眼,没注意到人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暴击,就不管不顾地直接下了马车。眼见小花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朱二和老咸鱼却不见了,再一看今天跟出来的朱宏等三人,也还讪讪留在原地,她不禁心烦意乱地冲着小花生问道:“你叔爷和我二哥人呢?”
“叔爷拉了朱二公子悄悄跟上了张博士和六哥,让我对大小姐说一声……”小花生满脸尴尬,只觉得自家叔爷实在是做事出人意料,“叔爷说有他在,绝不会让张博士有什么闪失。”
哪能让张寿有闪失?他有很多疑问都着落在张寿身上呢!
老咸鱼心里便是抱着这样一个简单而又直接的念头。他一手拽着朱二,一手挎着篮子,紧紧跟着前头的阿六和张寿。幸亏他们如今是贴着墙根前进,因此虽然前头人多,脚步却也不慢。眼看快到县衙门口时,他就听到有人大声嚷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