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扶苏稍微松了口气。
反正这活别让他干就成。
……
公输刯忙活好后,便走了出来。他的客房是仆人帮着收拾的,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卓草还专门给他配俩仆人伺候着。这待遇,着实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他的衣裳都被仆人拿走,说是要再洗两遍,免得有汗臭味。
整的他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是工匠,衣裳有汗味再正常不过。
平时他孑然一人,七八天不洗都正常。
“公输先生,我这府宅可还行?”
“比想象中大的多。”
“先住几日,若有何不习惯的地方直说便可。”卓草顿了顿,继续道:“先生,可记得你那独子有何特征?”
现在消息最灵通的是什么人?
南来北往的商贾!
他们走南闯北,会认识不少人。
想要找人,最好就是找他们帮忙。恰好,现在小泽城来往的贾人不少。只要让他们稍微留意下,兴许就能找到。虽说皇帝已经敕令会帮忙,可这事自己也得帮忙张罗表达心意。
“失散之时,他大概十四左右。算起来,比卓君年长不了多久。长相平平,唯一的特征便是脖子挂着鲁班锁。这是老夫亲手所制,寻常人绝对没法解开。这鲁班锁乃是先祖所创,世代嫡子皆会由其父所制,用以辨别身份。”
说着,公输刯自怀中取出小巧的鲁班锁。因为是铜制的,现在都上了些许青锈。造型古朴简单,利用严丝合缝的榫卯结构层层相扣,制作难度极高。现在衡量工匠木活干的好不好,就看其这方面的工艺如何。
卓草记得当时村上的木匠说过,老祖宗是不屑于用钉子的。单凭榫卯和斗拱结构,就可以让整栋建筑完美衔接,支撑起整个屋顶。打造的房屋极其坚固,就是遭遇大地震都不会垮塌。甚至有老外仿造故宫模型,发现能硬抗九级地震。
公输刯动作很快,眨眼便将鲁班锁打开。里面放置着块薄的木片,上面仅仅只是刻着一个大字。卓草知晓这是鲁国文字,就是公输刯的刯字。
“换而言之,有鲁班锁的便是你的独子?”
公输刯三两下又将其复原,颔首道:“可以这么说。就算不是吾子,那也必定是公输氏人。吾子名瑞,其锁乃是吾亲手打造。只要让老夫看眼,就绝不会认错。”
就算在后世想找人,那也几乎和大海捞针差不多。这年头更是如此,只要失散基本就找不到了。即便是有些特征,希望其实也不大。昔日因为战火的缘故,很多人都因此走散。包括他府上就有几个孤儿,都是他娘亲所收养的。
“那吾吩咐人帮忙找找。”
“多谢卓君。”
“举手之劳而已。”卓草顿了顿,继续道:“这两日先生便先歇息,吾让阿彘先带你到处转转。工坊基本都已筹备好,若先生有何问题皆可直接来问我。后续主要是打造马蹄铁和器具,用来练练手,再往后便试着锻造马镫这些。”
“马蹄铁,马镫?”
“嘘——”
“嗯?”
“先生往后自会知晓。”
扶苏在旁听的嘴角直抽。
马蹄铁他知道,这马镫又是何物?难不成是稚童学习骑马时用的脚蹬?可脚蹬都是木质的,也没什么大用,何必大费周折要以钢铁锻造?
“还有这个东西,先生看看。”
卓草顺势取出图纸,就是他昨夜画的游标卡尺。正所谓工于利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所设计的游标卡尺与后世大概相同,精准度肯定差了不少。
王莽因为卡尺的缘故,被人怀疑为穿越者。实际上这是在否认古人的智慧,因为卡尺的设计难度与其他器具比起来真算不得什么。
就如卓草前不久教了勾股定理,结果扶苏却是毫不在意。还说他所谓的勾股定理,早在数百年前便有周人商高发现且证明。
“这是矩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