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这里,张南瓜听着爹中风不能动了,心里下意识的也没多伤心,如今他松儿在县里的宅子买了,婚期也定了,他又有丈人家靠着的,家里这里也榨不出多少银子了,多少这爹就似乎暂时不那么重要了。
主要的是这几天他正忙着参加一个诗社的聚会呢,这诗社里都是童生,大家差不多的水平,他在里头,难得找到几分存在感,每天喝茶吟诗的,正是上头的时候。
这要是回去,说不得还要留在家里侍疾几天,他可不耐烦在那破屋里住。
便借口这两天事忙,走不开,等事情一忙过了,马上就回去看爹。
而张地瓜这里,一听爹中风,倒是急得立马就赶了骡车跟张胡瓜一起回去了。
担心爹的身子?那都不至于。
就是这银子还没拿到手,爹就中风了,他得回去看看啊!
事到底是怎么个事,银子还能不能拿到啊?
张胡瓜不知道这两兄弟的弯弯绕绕,只想着大哥听了爹有事还不急着回去,三哥却这么急,还是三哥孝顺爹点。
说不得以后还是三哥靠得住点,大侄儿那里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当官呢,可杏花侄女马上进宫,明年就知道是个什么贵人了,那是立马就能沾光的事。
还是多巴结着三哥才好。
张胡瓜这么想着,爹靠不住的话,他可不得为自己谋算嘛,他还没盘着铺子呢,往后可怎么着落哟!
兄弟俩心思各异,回了家,张胡瓜让苗氏去煎药,张地瓜径直奔向上房去。
老邓氏见回来的只有张地瓜,又听张胡瓜说了张南瓜叫带的话,心里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看着床上的张老豆,心里头有些嘲讽,仿佛也是嘲讽自己。
这样的几个儿子哟,怎么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张地瓜一进屋就扑到床边,满脸急色,“爹,您这是怎么了!昨儿儿子走得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这个样了?”
张老豆气了好大一阵儿,这会儿刚刚缓过来不久,见三儿子回来看他,心里安慰,可却不见老大,眼珠子转了又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好往老邓氏身上看。
老邓氏就道:“老大说有事走不开,过两天才回来看你。”
张老豆听着,心里有气,啥事比他这个爹病了还重要?
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深想,只自我安慰,老大是读书人,时间不宽裕,能理解,能理解,这不,老三立马就回来了,他的儿子,自然是关心孝顺他的。
张地瓜亲眼见到了爹口不能说人不能动,惊讶的都差点说不出话来。
但想着银子的事,赶紧看向老邓氏问道:“爹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气病了?”
老邓氏眼也没抬,嘴里道:“被你二哥给气的呗,你爹叫他回来再签十年借八十两银子回来,他这回不干了,说是再签十年,就要干到五十二了,到时候老得都动不了了,程家不会干的。”
“这不,多说了几句,人就气呼呼的走了,你爹也被气得当时就翻白眼撅了过去,一晚上过去,竟是中风了!”
张地瓜听着,下意识就道:“老二怎么能这样?他疯了不成?竟敢不听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