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作坊拉回来的番薯渣子喂猪,每天这猪吃得都是吭哧吭哧的,早中晚一顿大半桶,眼见这猪从小小的一只长到如今这个头,宋秋满意得很。
还有两个月过年,不管腊月底这猪能长得多大,左右少不了百十来斤的,到时候都得杀了它过大年。
过年杀年猪,好兆头,殷实的一年嘛,来年的日子才更红火不是?
原先还担心一头猪杀了就他们祖孙两个,难得吃完,怕是要卖掉些的,但如今家里上上下下的十来个人了,这头猪就不够瞧了。
等开春一过,再去买个两头猪仔回来,喂到明年过年,保证那猪杀得更肥。
十月中的天说冷也不是最冷的时候,穿多点,还用不着烤火取暖的,主要他们这地,不刮寒风,没有那刀子似的刮脸,倒还挺不觉得冷的。
宋秋扯了扯衣摆,这是她奶趁手给她做的新棉袄,棉花灌得实,她里头穿一件里衣,中间再穿一件衣服,外头套上这棉袄,一点都不冷。
再看她奶身上,穿得也是簇新的一件棉袄。
想着去年冬天穿得棉袄还是穿了好些年的,根本不防冻,她奶手上耳朵上都长满冻疮的,宋秋就忍不住笑了笑。
如今好啊,虽不说大富大贵,但起码她给她奶吃穿不愁按时是不用担心的了。
往后还会越来越好的。
老袁氏扭头就见小孙女笑得两边脸颊都抿出了涡来,不由好笑,“大早上的,想啥呢这么高兴?”
宋秋嘿嘿一声,“想美事啊,待会下午去黄家村看了,要是那地不错,就买下来,咱们就可就是有田地的人了!奶不高兴?”
“那肯定高兴,你爷还在的时候,常说呢,就盼着家里能买上一点地来种着,农家人啊,手里头有地才踏实。”老袁氏脸上因为回忆而带了丝憧憬,“要是你爷现在还在,知道咱家要买地了,指定高兴得吆喝两嗓子呢!”
宋老头去得早,那会儿宋秋她爹才一岁,宋秋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自然是没见过她爷爷的。
“我爷爷还爱唱两嗓子呢!”宋秋听得双眼晶晶亮。
想着她前世自个的爷爷,可不也是个干啥活没事嘴空着都要咿咿呀呀唱些红歌什么?
她打小就听的,可那一整个童年,也从没听出茧子觉得不耐烦过。
“是啊,你爷爷就爱唱两嗓子,那时候,认了个师傅,也跟着四下去吹唢呐的,这不,才认识了你姨爷爷他爹,后头给你姨奶奶撮合了这门亲事呢。”老袁氏说着往事,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她这辈子,虽然艰难,但从不后悔,也欢喜的,就是嫁了这个知冷知热对她好的男人。
好在啊,虽然难了三十年,可如今她孙女能干啊。
眼见着日子越来越好,开了客栈,开了作坊,还买了下人,马上还要买地了。
所有的艰难也就不必去想了。
“原来我姨奶奶和姨爷爷是我爷爷做的媒人啊!”
“那可不?要不然,你舅公咋放心把你姨奶奶嫁二三十里的?下水村离杨槐村还远呢,大家都不熟。”
祖孙俩说着话,一路到了作坊,清晨的雾气还没散的,笼着整个院子,白茫茫的一片。
宋秋哈了一口气,见已经过来上工的章婆子几个正在压水出来准备开始洗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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