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啊,都说已经死了的张老豆却突然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了。
真是造化弄人,好好的日子就此给打散了。
散了便散了吧,要说当时,就是冬瓜兄妹两个就跟着李大锤过日子去,那日子也是好过得很的,有房子,有手艺,哪里会愁养不起
可偏偏张老豆这个杀千刀的,打了一场仗回来,见多了死人还是咋的,那血性了啊。
非得要将人不依不挠的打将出去。
那会子的张老豆也是厉害,死人堆里钻过的,狠得很,那般壮实的李大锤竟也不是他的对手。
撵走便撵走吧,走得远远的,大不了风平浪静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儿子女儿还能不认他
可张老豆做得出这狠心的事啊
那是肠子都烂在战场上了,心黑啊
老袁氏叹了一口气,略过一大段的,只回答起孙女后头这个问题,“他自然是喜欢你冬瓜叔和水芹姑的,喜欢的不得了呢当爹的,哪有不疼爱自个的娃的呢。”
宋秋听着,脑子里就能想象出一个踏实稳重吃苦耐劳勤快能干的男人来,像一座大山一样,充满着父爱,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可这样的男人,会真的一走了之再不回来看自己的儿女一眼
她觉得很是奇怪,想再多问问,但见她奶神色似乎有些哀伤,这其中莫非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便下意识抿紧了嘴,没再多问。
要真能说给她听的,她奶肯定说了,既然没说,那她问了,也是没答案的。
一路到了作坊,大家已经在忙活起来了。
负责洗番薯削皮和切碎的妇人早就都搬到了屋子里去做活,免得吹风,后院过粉的也搬到了屋里,只有推磨的,因为磨子重,没办法在屋里头操作,所以还在院子里头。
不过推磨的都是大男人,要比妇人扛冷多了,挨着又放着几个火盆的,倒也还算暖和。
见宋秋跟着老袁氏一起来了,大家都知道今儿要发工钱,心里高兴得很。
做了一个月了,能拿着工钱,那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浑身有劲呐
真是巴不得这作坊能多做做,做到过年去都成,可惜,那两间屋子里堆的满满当当的番薯,这一个月下来,眼见着的一天比一天的少。
像宋秋说的,估计也就再等半个月的,就能全部弄完的。
那时,也才冬月中,离过年还有一个把月呢。
宋秋几处一一都看了一圈,又看了看屋子里堆着的还剩不了多少的番薯,估摸着全部过完出粉的时间,又跟大家说了会话。
等过粉的过完这一桶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招手吆喝着大家都停下来歇歇,到堂屋里来烤烤火,准备发工钱了
堂屋宽敞,收进来的淀粉块都搭在堂屋里晾着的,老袁氏每天一般都在堂屋里头,有火盆烤着,顺便翻翻淀粉块的。
众人一听宋秋的话,各自都洗了手,陆续往堂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