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扫帚、拖把、毛掸,清洗用的水槽,隐约钻入鼻腔的潮湿气味。
应该说,除了一张挂在墙上的、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的人物油画以外,这里便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杂用房间。
但克莱恩前前后后观察了那张人物像许久,都没从那个宫廷装扮的女士脸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为了排除油画背后或许藏有暗格的可能,他甚至还挪开了油画,一寸寸敲过那片明显比其他墙体表面更洁白的区域。
然而事实证明,他似乎多虑了。
见状,爱丽丝提议道:
“换个房间再看看。”
分布在附近的另外三扇紧紧关闭的房门前,他们如法炮制地解除了门锁,同样检查了另一间格局、布置几乎完全一致的杂用房间,和两间看起来像是仆人更衣休息室的屋子。
与最开始的房间同样,除开各自都挂有人物像油画这一特点,这三个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具备价值的事物,仅仅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仆从用房罢了。
“短时间内我的‘开门’能力不会再使用了,需要为意外情况预留出足够的使用次数。”这么说着,爱丽丝最后看了房间一眼,视线在宫廷服饰的丰腴女士画像上略作停留,便再无留恋地转身回到了走廊。
虽然对那些油画有种出于灵性直觉的在意,但见爱丽丝都不曾发表意见,克莱恩便只好记下这些怪异的油画,准备跟上她的脚步离开。
但就在即将转身的这一瞬间,他已然适应黑暗的视觉范围中似乎有某样东西蠢动了一下。
转身的动作霎时顿住,克莱恩像是关节生锈一样,缓缓看向了身后右侧,看向那面挂有人物油画的墙壁,同时也迎上了一双……看向他的眼珠。
一双扎根在油彩图画上的、黑白分明的眼珠。
身穿宫廷服饰的丰腴贵妇面带微笑,神态如蒙娜丽莎般柔和,但那双本该只是死物的眼睛却变更了它原本的朝向,如同择人而噬的诡魅追随屋中之人的身影。
寒意几乎是瞬间攀上了克莱恩的后背。
“对了,克……雅诺?”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爱丽丝走回门边,略有些诧异地看到了保持回身动作僵住不动的克莱恩,并随即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油画,望向画上与之前无异的丰腴贵妇。
……是,是错觉?不,不可能,我刚才看得分明,画上那名微笑着的丰腴妇人在盯着我看……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曾取下油画,试探墙后是否有隐藏的暗格、暗门,克莱恩就觉得手上碰过油画框的部位都沾上了某些不该碰的脏东西,觉得背后随时可能从油画中伸出一只腐烂的手爪,一颗干枯恐怖的头颅,要将自己的灵魂拉入画中世界……
“没什么,我们,我们快出去吧。”
不敢放任自己脱缰的思绪胡乱奔走,他连忙拉着爱丽丝出了房间,飞快而用力地带上门。
“这些房间,大概要等到后期才能探索出点什么。”后怕地呼出一气,克莱恩甚至不敢在这四间房外多做停留,握着少女的手腕在走廊上快步向前走去,并向她简单描述了自己之前见到的画面,“……总之,也不知道这条走廊会通往哪里,但原路折返又会遇见那个不怎么正常的女仆,我有种说不出来的直觉,我们最好还是别再看到她的好。”
爱丽丝想了想,理解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