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令人恼火。
南宫季子说过的所有话都让人生气,严仙仙向季子告发时的恶语相向也让人生气。但骆灿最气的是自己——一直被季子这样的女人呼来喝去的自己。
甩开季子、冲出客厅的骆灿,一路奔出了别墅。
“骆灿!”
段滢好像在院子的另一头喊他,但他头也没回就跑上了马路。骆灿不想以现在的心态来面对段滢。
他走下坡道,朝街市走去。并非有意如此,而是脚下的劲势偶然把他带向了那个地方。
开车只需片刻工夫的距离,走路却要花上三十分钟以上。沿海的国道延绵不绝。向山那一侧望去,只见处处都建着大型旅馆和疗养院。不久骆灿就来到了乱糟糟的街市。
正值黄昏时刻,穿着浴衣逛土特产店的客人随处可见。骆灿向车站北侧走去。街市虽小,南北街景的氛围却有所不同。南边老旧,来来往往的游客年纪也比较大;北边则是最近才扩建的区域。
骆灿在街上溜达一圈后,去游戏室打了一会儿游戏。兑换来的一百元游戏币用完后,他便离开了这家店。
有点口渴。
从站前广场走过一条街,骆灿举步进了一家西餐厅。店名叫“germy”,前一天他们还一起在这里吃过意大利实心面。
骆灿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啤酒。服务生把酒倒入一个高脚香槟杯似的杯子里,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服务生的回答是“roséed'hibiscus”。其实骆灿问的是杯子,但再问一遍也麻烦,便喝了一口酒。感觉口感还不错。
——我原谅你了。
南宫季子如是说。是的,从来都是这样。南宫季子总是原谅的一方,而骆灿总是被原谅的一方。这种反复无常的原谅,他已经厌倦了。
对通过南宫季子认识段滢,骆灿抱着某种类似后悔的感觉。他很想在南宫季子、赖志成、严仙仙都不在的地方邂逅段滢。三天来,骆灿和段滢一边认为没必要怀有罪恶感,一边不断幽会,制造两人独处的时间。这都是因为南宫季子的存在。这些行为甚至令段滢也感受到了骆灿那负疚般的情绪。
——我原谅你了。
骆灿凝视着杯中的啤酒,在心里吼道:开什么玩笑!
他在想,至今为止自己对南宫季子说过几次“我爱你”?说过多少次,就意味着他犯过多少次错。每说一次,南宫季子就会露出昂然自得的笑容,赐予原谅。
“我不是说了吗,十分钟就行!”
一个焦躁的女声冷不防传入了骆灿耳中。一抬眼,只见吧台边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对着粉红色的话筒说话。她一边忙着抽烟,一边用手指揉搓太阳穴。
“这样显得我很白痴啊!我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啊?都四个小时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四个小时!”
骆灿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杯子。杯里空了,他举杯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
应该把段滢叫出来的。
他抛下段滢一个人走了。明知道让她和南宫季子在一起,只会令她心情更恶劣。那个南宫季子只因严仙仙没把男朋友带来,就那样拿她撒气,段滢抢走了南宫季子自以为属于自己的男人,真不知道南宫季子会怎么对付她。
看了看手表,距离跑出别墅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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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把段滢叫出来吧。然后我们直接回市区,就没必要再和南宫季子见面了。
骆灿抬眼看了看粉色的电话。那女人还在说。
“不想让我去你那的话,你就过来!不行,我可没带回家的路费。”
骆灿张望店内,好像只有那一台电话可用。他打算等那女人通完电话再说。
“哦,是吗?行行行,算我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粗暴地放下听筒,但手一直按在上面没有拿开。
骆灿走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我要用这部电话。”
“什么?”女人闻言,看了骆灿一眼,“电话吗?不好意思,你用吧。”
女人让开位置,骆灿拿起了听筒,听筒上还残留着女人手掌的余温。骆灿拨通了别墅的电话号码。
“你好。”是严仙仙的声音。
“麻烦让段滢来听电话!”骆灿说。
“啊,是骆灿吗?你在哪儿啊?季子也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她没和我在一起。”